“祝有才,你爹娘做了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有那样的下场也是有原因的,你不能把这些怪罪在我们身上。”祝炎冷脸睨视着仍旧跪坐在地上的祝有才,双眸间尽是冷漠。
随着祝炎说完话,都在老祝家宅子后面看热闹的人也跟着抨击起祝有才,就算之前还有人心疼祝有才,但当他们想到这个祝有才拿火折子偷偷给人家放火的时候,那残存的善心立刻便被那无法言说的厌恶所取代,毕竟这街坊邻居都是挨着的,谁家着火都容易被牵连,宅子银子都是人的命根子啊,谁不心疼不害怕那是傻子。
祝有才听着自己耳边越来越多的骂声,他捡起地上的匕首,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朝着正不停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人怒吼道:“你们懂什么?你们谁都没有经历我的痛苦,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们没有资格!没有!”
祝炎在祝有才继续挥舞匕首的时候,上前捏住祝有才犹如干柴一般干瘦的手臂,一个用力就让祝有才手里的匕首再度落到地上,随即他一脚把那匕首踢到祝有才够不到的地方去。
“你,你……”祝有才知道自己打不过祝炎,只好用眼睛瞪着祝炎,嘴上继续说着,“你知道我在袁老六家是怎么活下去的吗?袁老六在家没有任何能耐,刘大妹每天苛待着我,和他家女儿刘春桃比起来,人家一天三顿饭,我只能吃一顿,人家睡的是火炕,我只能睡驴棚,不光如此我还要每天都去干活,不能继续念书,我的大好前程就都被你们毁了!”
“所以你恨刘大妹,你用万应丹毒疯了刘大妹,更因你的同窗袁家兴对你冷嘲热讽,你就放火烧了老袁家的储粮仓!”齐连海在祝老头子的带领下来到了现场,并及时让自己的手下将祝有才钳制起来,他走上前不顾祝有才的惊讶,冷笑道:“我还以为你逃到别的镇上了,没想到你还在这,真是省得我们再费劲儿了。”
“你,你们放开我,我才是那个受苦的人,为什么要抓我啊,他们都是罪有应得,那个袁家兴和他娘周彩凤嘲笑我,说我是野种,又说我以后无法再念书,凭什么受苦的总是我啊。”祝有才说着说着就嚎哭起来,他那张青白的脸,乌青的眼底,以及现在涕泪纵横的样子,活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冤魂,他如今也不再为自己做更多的解释,在他意识到自己要被官差押走的时候,想起自己之前看见的一幕,立刻指着祝炎说道:“他……祝炎不是正常人,他的手能喷水,就是因为他的水,我的火才没有放起来,他是怪物,你们看他的手,绝对有问题!”
若不是祝有才这么说,祝炎险些忘了,自己刚才一时情急之下用泉水救火的事,在面对祝有才的控告以及大家异样的眼神,他并没有恐慌,他仅是伸出手供大家观察,“大家可以看看我的手,是不是正常人的手,我若是能随手就能发出水来,那岂不是成了神仙?”
火光下大家看的清清楚楚,祝炎的手心和手背与正常人毫无差异,与此同时袁宵走了出来,红着眼圈对着大家说道:“大家说说,这上哪说理去啊,这祝有才自己受苦就要烧我们家的宅子,宅子没烧成又来诋毁我夫君,我看他是真的疯了!”
隔壁打铁铺子的张大爷主动帮腔说道:“祝炎家的夫郎说的没错,这人肯定是疯了,还手里出水,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有了张大爷的这句话,在场的人对祝有才的态度更加不好了,有的人直接骂起了祝有才,“你这人就是无情无义,你怎么不想想你这一把火放下来,多少人会没命,真是个烂心肠的人!”
“我……我没有,他……他祝炎手上有问题。”祝有才面对大家的指责,渐渐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他开始断断续续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直到被官差押走。
因如今已经是深夜,大家见没有热闹看了,便携妻唤子的一同离开了,祝炎更是和齐连海打了声招呼,带着家里人回了家。
回到家中,祝老太太就把祝炎家的小哥俩抱走回屋睡觉,祝炎见天色也不早了,脱了外衣换了里衣,也准备上炕睡觉,那头同样刚刚换好里衣的袁宵,便从后面抱住了祝炎,用脸摸索着祝炎的后背,小声嘟囔着,“这是怎么做到的?”
“嗯?袁宵你在说啥呢?”祝炎转过身从正面抱着袁宵,用手轻抚着袁宵那一头光滑黑软的头发。
袁宵伸出手抓住不停摸着自己脑袋的大手,仰起头眨巴着眼睛小声问道:“手里发大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