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多了可以不愁,但仇人不多了,可不能不愁。所以晚上歇息前,她便问夏宣:“你也想了一下午了,可怀疑到谁了?”
“我下午都冤枉你了,哪还敢再随便怀疑谁?”看起来,他似乎并没放在心上,敷衍的笑道:“用这些蝇营狗苟的小手段,看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好歹和夏宣在一起几年时光了,对他,她还是有几分了得:“真的吗?可不像你睚眦必报的xing子。”
他叫屈:“我睚眦必报谁了?季清远跟我作对,三番四次的把你藏起来,你见我把他怎么着了吗?!”末了抬出别人的评价给自己作证:“陆都督还说我,胸怀宽广,有容人之量,小辈的将官中唯我最有心怀。”
“……”
见雨楼不说话,他愈发来劲了:“你呀,就是对我有偏见,反正我当初做错了事,伤了你。之后,无论我做了什么,都落不了好了。”
“……”
他十分体贴的给雨楼盖好被子:“雨楼,这也不能怪你,谁叫人就是这样呢,非黑即白,隋炀帝被认定是昏君。所以他做的所有事,都是错的。连开凿大运河也是为了游山玩水了。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把我当成坏人,之后不管我做什么,你全部认为,我是处心积虑,丧心病狂的了。”发现她眼睛澄明的看着自己,他得了鼓舞,越说越真诚:“坏人也会做好事,况且我还不是坏人,嗯……至少没坏透。”
以后不能给夏宣说话的机会,一旦有机会,这厮简直要发表演讲,引经据典的说出一套来。她轻声道:“别说了,睡了吧。”
眼见攻势起效果,哪能轻易放弃:“唉,瞧,这也是偏见,我一开口,你就觉得我说好话。”
“我哪有?!”她偏见?她可是明白伟大的唯物主义辩证法的人,看问题既全面又客观:“凡事皆有正反两面,我明白。”
他立即俯身,渴望的道:“那你快点说个我的优点。”
“……我想想。”她眼神游移,努力的想着。
夏宣十分紧张。
“嗯,长的挺好看的。”
“算了,不必勉qiáng了。”虽是调侃的口吻,却难掩伤心:“谁叫我不争气,只让你记住我的错处了呢,怪我,怪我。”期待落了空,一时半会没心qíng缠她,安安静静的躺下,给她掖了掖被子。
雨楼侧身却睡不着,事实证明,夏宣的确对外有一手,两个嬷嬷轻轻松松的就被他送走了。若是让她来,她真的无计可施。
以后说不定会遇到什么事,必须要夏宣出手相助的。
有他,她活不好,但没他,她同样活不好。
她便转身对着他,齐声对他道:“你当然有优点,刚才没说……”他闷声道:“如果是个子高,骑马she箭好,这种话就不用说了。”
“你听我的话,这是个优点。”雨楼微微撑着身子,趴在他肩头,低语:“你觉得这个算吗?”
一直拒绝他,没起任何效果,反倒把自己和他变成了一家人。
那么,如果反其道而行,与他亲近些,让他得到自己,满足他的征服yù,他或许就会停手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夏宣迷里雾里的:“什么,你说什么?”经他这么一问,雨楼有点不好意思,这么说是不是太ròu麻了:“好话不说二遍,没听到算了。”
夏宣欢喜的求证:“是说我听你的话,对不对?原来你看重我这点。”雨楼道:“我是说真心实意听我劝的那种,阳奉yīn违的不算。我跟你说,让你去把嬷嬷们送回去,你照办了,这样我最喜欢。最恨的是,你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蒙骗我。”
她温暖柔软的身子就在身侧,稍一出手就揽在怀里,可他不敢妄为,好几次都是才得了点甜头就得意忘形,功败垂成的:“我明白了,以后事事都听你的。”
她道:“你有事不许瞒着我,你说实话,你想到背地里动手脚的是人,是谁了没有?”
刚许诺完,考验就来了:“这……我说了,你别生气,我猜是若琼做的,思来想去,你我生罅隙,对她最有利。”
雨楼并不意外,确实如夏宣所说,他们不好,对康王府最有益:“你说……老爷不许你和我亲近,会不会是你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