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来一拳头,阮漓踉跄几步,撞在身后的矮几上,矮几上的杯子霹雳呱啦掉在地上碎成一片。阮漓揉了揉左脸,舔舐了一下唇角,发现破了流了点血,他自嘲一笑,“看来,今天这家里不得安宁了,每个人都挂了彩。”
郁清的一拳发泄了他的怒火,他打通自家医院的电话让心脏科医生做好准备后抱起郁池准备离开。然而,郁池此时却执着的清醒过来,挣脱郁清的怀抱,“我不会离开!”
言之凿凿,毫无挽转的余地。
而他整个人,似乎是清醒的,又似乎是不清醒的,郁清看爱弟竟然能醒过来,惊喜也惊讶,他紧握住郁池的手臂,颤抖的问,“小池,你,你醒了?”
“哥?”郁池看着郁清带着疑惑叫出一声哥,这种叫法,已经有十年没叫了,郁清今天却听到了两次,心底本该感到快乐的,但此时,他感觉不到这种喜悦的qíng绪,他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哥,沁莲他回来了,就在楼上。”郁池睁着幽黑到空dòng的眼,喜悦的说着。而郁清迟到沁莲这个名字,整个人都呆掉了。随即,他紧握住郁池的肩,厉声道,“小池!沁莲他早就死了!”
“不!”郁池脸变的狰狞,他狠狠的推开郁清,“我说他回来了他就回来了,他就在楼上!这次你别想再拆开我们!”说完,郁池迅速的往楼上跑去,郁清根本就抓不住他。
而阮漓看要冲上去,脸色一变,立刻紧追着郁池,郁池冲到楼上安灼他们的房门口,拧起拳头就砸门,“沁莲!”
阮漓追上来心脏差点跳出来,他一把扯过郁池,吼道,“你还想害安灼几次?!”
郁池身形一凛,敲门的手戛然停在半空中,他面露委屈的看着阮漓,小声的说,“我只是想见沁莲……”
看着处处透出诡异状态的郁池,阮漓重重的叹口气,他拉过郁池,拍了拍郁池的背,安慰着,“沁莲就在房间里,我们在这里等着,他为安灼治疗好后就会出来,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嗯。”郁池乖巧的应了声,或许他感觉得到阮漓身上的温柔,他坐在门前不安的问阮漓,“你说,沁莲他愿意见我吗?”
“会的。”阮漓坐在郁池身边,安慰着,“一定会的。”
幽幽叹口气,阮漓和郁池就这么坐在门口沉默无言。阮漓从来没想过qíng爱这东西竟然这么折磨人,他眼睁睁的看着郁池这个正常人变成这个样子,只觉得荒唐到不真实,也觉得心惊,他爱安灼,可没有到郁池爱沁莲的这种地步,不是他爱的不够深,而是郁池爱的太深……
他不知道若是哪一天安灼不在他身边他会不会发疯,可他从没想过安灼不在他身边的日子,这种几近空气般的存在,他不敢想象,若真有那一天,他会不会和郁池一样……
房门被缓缓的打开,阮漓和郁池几乎同一时间跳起来,阮漓一头扎进房间里,而郁池则目光灼灼的盯着莲心,手也紧紧的抓住莲心的手臂,他的眼里透出兴奋来,那种狂喜的兴奋。
“沁莲……”
莲心被郁池的蛮力扯的身形晃动,为了救安灼和安灼肚子里的孩子,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他不明白突然冒出来的人为什么会拉着他,而且还叫着别人的名字。
“你是谁?”莲心声音空dàng的近乎虚无,“我不叫沁莲……”
“你是沁莲。”郁池笑着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艳丽到无双,他紧紧的抱住莲心,呢喃着,“沁莲……沁莲……沁莲……”随后,整个人昏倒在莲心的怀里,而他的手,死死的抓住莲心的衣服。
郁清上来看到这幕,脸色惨白,眼前的脸孔,就算过了十年,他也没忘记过,他带着不甘带着排斥带着愤怒的冲到莲心面前想接过郁池,然而他根本扯不过郁池。
莲心淡淡的看着郁清做着无用功,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快来,这是他这么多年来,不会跳动的心第一次感到波动,他抱起郁池,往隔壁的房间走去。就在这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似乎,他曾经也这么抱过一个人……
空dàng的小楼里,除却两个卧室里的人,只剩下站在楼梯口像个傻瓜的郁清,郁清站在那儿,脸色青白jiāo加,最后终于转为正常,他走到客厅,拿起带来的医用箱,落寞的离开。就算他再不甘又有什么用,十年前就知道,郁池不会属于他,他何必再执着?那一次,他害郁池差点死了,这一次,他真要再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