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现在在观荷汀洲里,只负责管教小丫头的事情,齐云若一应起居,都是绿岚服侍,流苏对齐云若原本心有愧疚,做事也不如绿岚,越往后越没了与其争锋之心。宋嬷嬷劝道:“姑娘,你好容易到主子身前伺候一遭,在咱们府中的时候,你们八个流字姑娘哪一个放出去不是能独当一面的,你伺候三少爷本就委屈,现在做这些事哪有头等丫头的意思。”
流苏脸色为难道:“可嬷嬷不懂我的苦楚,主子不信我,这有什么法子,若是主子有一分的提携,我都能站起来跟绿岚扛起来,只是主子更喜欢绿岚,我就没有办法了。”
宋嬷嬷喃喃道:“这还得遇上事儿还行,等遇上事了,主子才知道哪个忠心呢……”
流苏一阵胆颤,之后却忍不住想,宋嬷嬷说的是有道理的,主子这些日子得罪了不少人,若是惹了王爷烦心,绿岚对主子自不会尽心了,可是自己还在呢,自己会忠心地伺候他。
今日李琛休沐,齐云若捧着贺礼单子进去找他,宿葛道:“王爷正和几位先生在外书房呢,公子去王爷屋子等着吧。”
“好,谢谢公公。”齐云若笑笑。
北羌突起战端,朝中争议不断,李琛“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机会都没有,休沐在家,也十分忙碌。
休息间隙,宿葛对李琛道:“小齐公子送庆王成亲的贺礼单子来了。”
“嗯……”李琛站起来,“诸位略等片刻,本王稍后回来。”
“王爷自去就是。”
李越站起来抻了抻腰,眼珠子转了转,在李琛出去后跟着走了,宿葛似笑非笑,也没有拦着。
李琛见了齐云若后,自然地坐在一边,接过单子来看,他看完之后问道:“你来说说看吧。”
齐云若道:“景王殿下的贺礼中,有狐皮、貂皮等各色皮毛各一箱各九件,我换成了苏绣、云锦、绫罗、雪缎、绡绢、呢子这些布料,其余像是瓷器、药品我拟得与景王礼相仿,另有珍宝八件,男子饰品六套,银仍是九千两,金是六百两。”
李琛留下单子道:“不错,把银减一千,金减半,叫库房去准备吧。”
宿葛忙接着单子走了。
宿葛在门口遇见鬼鬼祟祟的李越,无奈道:“越少爷,您又叫我为难了。”
李越笑笑,在门口喊道:“堂兄,我进来了。”
齐云若好奇地看过去,见一个十bā • jiǔ岁的男子,体格健壮,身形高挑,他听见李越喊“堂兄”,却不知来人是谁,于是也不说话。
李越打量了齐云若一眼,兴致勃勃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李琛斜他一眼,“问这个做什么?”
李越坦然道:“以往堂兄从不在议事时离开,您的院子也不叫妃妾过来,我自然好奇是什么事把您叫走的。”
齐云若有些局促地低着头,偷偷看李琛。
李琛叫李越坐下,冷笑道:“如果真是我的妃妾,你也这么大咧咧闯进来,我看你是年纪长了,脑子却不长。”
李越道:“就算是您的妃妾,我自然以嫂的礼节对待,这位少年郎是什么人呢?”他好奇地看着齐云若。
齐云若道:“王爷,我先回去了。”
李琛笑道:“好,近些时候府中忙碌,小齐要注意身子,要是觉得累了,可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了。”齐云若没有看李越,对李琛微微俯首后离开了。
李越在他走后,问道:“这难道就是紫阳伯的小少爷,王妃的弟弟?”
李琛“嗯”了一声,李越道:“早些年,我见紫阳伯身材魁梧,力能扛鼎,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细弱的儿子来?”
李琛道:“紫阳伯几个儿子都不是虎背熊腰的,小齐年纪小,还没有长开。”
“堂兄是在为庆王成亲准备贺礼?”
李琛看着李越,挑眉,“恐怕你的父兄也准备好贺礼准备运往京城了,这次不知道是李邕还是李耀来?”
李越笑了笑,“江南富庶,我的兄长们都被鱼米养得白白胖胖,唯独我在堂兄的府邸里骨瘦如柴,不知道兄长们见了多心疼呢。”
李琛白天一眼,懒得说什么了。
李越却笑嘻嘻道:“这样的小美人儿,竟然是堂兄的房里人,啧啧,真是,真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