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信云深转了转眼睛,突然就有些羞赧起来,“就算我蛊毒发作,小放你也会像昨夜那样替我解毒的。”
高放愕然,忍不住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害羞个什麽,我是大夫啊,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孩子,莫不是食髓知味了?
也难怪,十五六岁初尝欲望滋味,他会浮想翩翩也是正常。只是以这种方式开始,以後不会有什麽问题吧?!
高放往深里想了想,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也是情势所逼迫不得已,比起给他找个jì • nǚ过来,和眼下这种状况,真不知道楚飞扬和他那个古板的师傅会对哪种选择更加喜闻乐见。
信云深一脸乖巧无辜地看著他,高放心里无法遏制地升起一丝罪恶感来。
“信公子──”高放开口,看到信云深不满的神情,只能又改口道:“云深,我想过了。我要跟慕容骁去焚心门取那断情花,你却不一定要跟去。毕竟我们还不知道慕容骁的目的,一切小心为上。我在苗疆有一个朋友,他精通蛊术,你不如到他那里去。一方面他能替我保护你,另一方面,他也许对你身上的蛊毒有办法。”
在高放看来,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他不信任慕容骁,自然是多一个选择和退路就多一分安全。
信云深却立刻摇头:“我不去!什麽苗疆的朋友,我又不认识他。我毒发的时候能靠他解毒吗?!”信云深不屑地嗤道。
虽然高放不知道信云深有什麽好不屑的,但是想想司空月那个人,如果信云深在他面前毒发了──高放不得不承认,信云深的考量也有道理。
高放不再提要送他走的事,信云深自然乐得留下来跟高放腻歪。有过一夜的“肌肤之亲”之後,信云深对高放的感觉更加亲密起来。如果之前还只是“希望”他成为自己的所有物,那现在高放完全地就是他的所有物,谁也抢不走。
因为要跟慕容骁去焚心门,暂时也无法离开,只能等著慕容骁的安排。
两个人在房里吃过午饭,高放准备去找慕容骁商量行程,催促他尽快启程,甩不开的信云深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两人还没走几步路,就冷不丁地撞见了陆情夫妇。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他们竟然还没有走。看陆情扶著方小可散步的样子,竟然也没有一丝慌乱的迹象。
存著心思伤害於他们有恩的人,就这麽心安理得麽。
高放看著他们,眼神有些冷。
陆情也看到了他二人。昨日他们也算相谈甚欢,後来却发生了那种事,因此此刻他便有些不太自在。
陆情向高放打了个招呼,高放本不准备搭理,没想到那看上去柔柔怯怯的庄主夫人却开口了。
“信少侠,你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
信云深还未开口,高放却一瞬间被激怒了。
“心狠手辣?!”高放冷笑一声,“这真是稀奇事,夫人害人未成,反倒成了别人的过错。情花山庄在江湖上就是靠这种无耻行径存活至今麽?!既身在江湖,即使声势败落,但此消彼长乃是江湖常事。情花山庄好歹曾有数十年的风光,难道如今连最基本的江湖道义也不懂了?!”
“这位公子说出这样的话,必是不明前因。你可以问问信少侠,他刚刚做了什麽。”方小可道。
高放看向信云深,发现信云深也在看著他,双眸带著水色一般,一脸的乖巧和委屈。
方小可脸色有些苍白,但看上去还算镇定,看高放不说话,她又道:“那两个下人奉我爹爹之命行事,我承认他们给信少侠下蛊一事有失江湖道义,但他们从未有过害人性命的坏心。就算信少侠要报仇,你一剑杀了他们,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信少侠竟然使出那些手段,让他们在死前受尽折磨。敢问高公子,信少侠此举,又算什麽江湖道义?!信少侠,你敢让高公子看到你的所作所为吗?!”
高放听著,心中一震。信云深猛然攥住高放的手,怒视方小可:“你这毒妇,害人不成还想挑拨离间,真是居心险恶。升米恩斗米仇,看样子我们清风剑派真是施舍得太多了!”
不知道他哪句话刺到了方小可,方小可竟然一瞬间连方才的故作镇定也做不到了,一张脸更加惨白,嘴唇却被自己咬得血红。
一直在旁不作声的陆情扶住她,低声道:“可儿,不要说了,我们走吧。我扶你回房。”
“你滚开!”方小可咬牙甩开陆情,眼中含怨地看了高放和信云深一眼,却也不再多说什麽,自己绕过他们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