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乱想着,陆岐然转过身来了,笑说:“傻站着gān什么。”
程如墨立即加快脚步走上去,将他手里替她拎着的提包接过来,说:“我在想啊,我许的愿望挺大,估计只给二十块香火钱人家佛祖不乐意替我办。”
陆岐然笑说,“你许了什么愿?你给我二十,我帮你办,还包售后服务三年,怎么样?”
“你有这个本事,还在电视台累死累活gān什么,赶紧地把我袋子里那幅墨镜拿出来,我赞助你二十块钱去买个马扎写个招牌,就坐在街头大梧桐树底下替人算命,五险一金虽然是没有的,但指不定忽悠住哪家阔太太了,今后就吃穿不愁旱涝保收了,多好。”
陆岐然笑,“忽悠住阔太太我不指望,忽悠住你就行了。”
他这话说得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听着像句玩笑,但又仿佛十足认真。程如墨觉得有些糟,因为自己独家毒舌技能好像受到了挑战——对方不跟她硬抗硬,专门四两拨千斤。
晚饭无论如何陆岐然都不答应她去吃快餐了,挑了家氛围极好的西餐厅,半杯红酒下肚,喝出点别样的滋味来了。
程如墨想,温饱思yín|yù,古人诚不我欺。这会儿借着壁灯柔和的光芒,总觉得陆岐然怎么看怎么顺眼,好像平日里不苟言笑时显得有些疏离硬朗的五官,这会儿有种禁yù的xing感。
又觉得自己的目光好像太露骨了,看了几眼,立即别过去。
吃完以后,程如墨跟着陆岐然往宾馆的方向走。夜色清明,路边两侧种满花树,空气里一阵浓烈的气息。
两人走得很慢,有好一阵子没说话。不知道走了多久,穿过一处小广场,来到岔路口。他们身后是一排的紫藤花,清明夜色中花束随风摇曳。
陆岐然忽地顿下了脚步,程如墨也立即跟着停了下来。
陆岐然指了指右边,“那是你住的地方,”又指了指左边,“我在那个方向。”
程如墨喝酒之后上脸,这会儿不但没有缓过来,反而更热,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她静了一会儿,抬头看着陆岐然,低笑一声,说:“跟你讲个笑话吧。有个男生和女生一块儿出去看电影,两人回学校,女生摇了摇大门,说,已经锁上了,进不去了,要不咱们在外面找个地方吧。男生说,瞧不起我是吧。说着攀着校门,蹭蹭几下翻进去了……”
陆岐然没有笑,低头看着她,目光极为认真,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程如墨有些不自在,微微别过目光,低声说:“那我回去……”
话没说完,手让陆岐然攥住了。陆岐然将她往前一拽,拉着她大步朝着左边方向走去。
——
小旅馆是民宅改建的,庭前院子里种了些叫不出名的花树,从白色的栅栏外伸出花枝。程如墨跟在陆岐然身后,踩着落花的石板路走进旅馆里头。楼梯上铺了厚重的暗红地毯,木质的扶手一路往上。程如墨手被陆岐然紧紧握着,手心里起了一层汗。她脚步有些跌跌撞撞,亦有些义无反顾。
陆岐然掏出房卡打开了门,伸手开了灯。
程如墨将包放下了,说:“喝了酒有点热,我先去洗个澡。”
这一洗就洗了四十分钟,磨磨蹭蹭出来了,看见陆岐然正挽着袖子在笔记本上快速打字。她穿着浴袍,看到这场景莫名有些尴尬,瞧见地上放着陆岐然的旅行袋,便从里面找了件gān净的黑色衬衫出来,蹑手蹑脚重回到浴室里头。将内衣复又穿上了,套上了陆岐然的衬衫。她穿好以后,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发现这比仅穿着浴袍还要不妥。
正慌手慌脚打算立即换回去,忽听见敲门声,“好了吗?我上个厕所。”
程如墨一闭眼,索xing将浴袍套在衬衫外头了。飞快往脸上浇了捧冷水,开门出去。
陆岐然洗澡的时候,程如墨就躺在chuáng上玩手机游戏,过了三四关,听见浴室门锁咔哒一声,陆岐然围着浴巾出来了,又重新坐回了电脑前。
程如墨假装没有注意到,继续玩着手机游戏。但玩得极其糟糕,萝卜被怪物啃得七零八落。她早没了玩的心思,但陆岐然始终不动,只能这么继续硬撑着。
过了半个小时,程如墨撑不住了,心里生出阵微妙的委屈出来。她从chuáng上起来,去拿自己搁在椅子上的衣服,说:“林苒叫我回去,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