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媛现在倒也没心qíng纠正晏思成的错误,她专心致志的说着:“我先前认为,我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得很好,只要好好学他们的学问,懂他们的规矩,便能活得很好了。”路灯在她脸上勾勒出明明暗暗的光,让人探查不出喜怒,“但现在看来,瘦,也是他们这里的学问和规矩,我得遵从才是。”
“殿下切莫听信他人所言妄自菲薄……”
“并非妄自菲薄。”李媛媛接过话头,“我去食堂吃饭,要多了饭,师父便会打趣我一两句,到教室上课,坐上了本来就坏的椅子,便会有同学笑是我坐坏的,去图书馆,书架之间行走,他人总是下意识的让出最大的空间,还问我能不能过去。这本都是些jī毛蒜皮的小事,我本也没放在心上,但今日这出……”李媛媛扶额,重重一叹,“竟被思成父亲误认为有身孕……”
晏思成被打得红肿的脸更红了几分,只是在路灯之下看不明显罢了。
“此事有rǔ声誉,看来身材一事,我是不得不改了。”事关清白,李媛媛拍板决定,“就从明早开始,将我的食物减半!”
“殿下三思……”
“思成,你是知道我的,若有一件事造成了我的困扰,要么我改变它,要么我改变我自己。先前我道这里的人目光狭隘,我意图改变他们的审美,殊不知狭隘却是我,是我固步自封,将事qíng想得太过简单。”
李媛媛说得坚定,晏思成默了很久,只轻声道:“明早我做了莲子牛奶西米露。”
李媛媛背脊僵了僵。
“唔……”她咬牙,“减半。”
再次说出这个词,李媛媛就切身的体会到,她确实把事qíng想得太过简单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媛媛表qíng虽然痛苦,但晏思成熬的西米露她竟当真只喝了一半!看着还剩在碗里的食物,晏思成有几分愣神,待得李媛媛急急忙忙跑去上课了,晏思成才拿小碗装了剩下的西米露,封存进冰箱里,然后摁着冰箱门忧心忡忡的沉思。
李媛媛饿了一天,到晚上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深刻的思考,“改变这个世界的审美”和“减肥”到底哪样更简单这个对比问题了。
这天晚上晏思成还在社团训练没有回来,李媛媛饿得抱着肚子在懒人沙发上面滚。滚了一圈又一圈,她终于忍不住要去拉开冰箱的门,此时手机一响,是张楠来了电话。
话剧拍完了,散伙饭也吃了,张楠还找她gān嘛?李媛媛困惑:“喂?”
“李媛媛,接下来几个月你有没有空?”
李媛媛愣神:“应该有吧。”
“上次咱们那个话剧得到了学校社团老师的好评,有老师特别喜欢你,正好学校也在筹备一个大学生文化节,文化节上面也要表演话剧,老师让我参演了,又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担演剧里的一个角色。”
李媛媛扶着冰箱门问:“这次是演什么戏啊?”
“孔雀东南飞。”
李媛媛眼睛一亮,她这些天看书又看到过,《孔雀东南飞》在以前的名字叫《焦仲卿妻》,李媛媛在大唐时,闲来无聊,也读过这篇乐府。一时,她竟有种文字跨越了千年时空,将她与现在的人联系起来的奇异感觉。她高兴的点头:“这故事我知道我知道。要我演谁啊?”
“焦母。”
“……”李媛媛觉得自己胃疼,“又是恶毒女人啊,还是元老级的……”
电话那头的张楠好似轻轻笑了下:“接不接?”
李媛媛略一思忖,笑了:“好,接了。我猜你先前是当导演的人,这次既然要参演肯定会演主角,到时候我演你娘亲,挟私报复一下,想想还有点激动呢。”
“成,那我回头去回复老师。”
那边说着便要挂电话,李媛媛看了看自己放在冰箱门上的手,说时迟那时快,她脱口便问:“听说,我先前喜欢过你,请问你是为什么不喜欢我啊?”
电话那头默了好一阵,像是斟酌了很久一样,回答:“感觉不合适。”
李媛媛循循善诱:“是身材不合适对吗?”
“也有这个原因……”
“谢谢你!”李媛媛满足的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