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圣通瞪了刘蕃一眼,开口说道:“大司马轻车简从,出巡河北。没有重金利诱本地豪qiáng,也没有汉军重兵作为依托。仅靠贤名恩德怀柔天下,打下此番功业,本座自然敬服不已。然则这种敬服是对英雄造时势的佩服,与儿女私qíng无gān。”
刘蕃心下也认为以郭圣通的品xing,未必能看得上已有家室的刘秀,他适才一番话语,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当下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圣通放心,以你的资质,有的是英雄豪杰前来说亲。父王和我一定给你好好把关,定要选个不世出的英雄,才配得上我们的圣通。”
郭圣通脸色一凝,凤目微眯,语带威胁的说道:“我的事qíng不用你们cha手。”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找不到好的婆家。”
“那又如何?”郭圣通满不在乎的举起酒樽凑到唇边一饮而尽,随口说道:“兴许我哪日带着大军出征,在路上就遇见一个风华美少年,然后我便抢回来做夫君呢!”
刘蕃一时语噎,满脸敬服惶恐的看着郭圣通。
这种话都能随口说出,自家妹妹,果然是与众不同。
坐在上首的真定王瞧见自家儿子和侄女儿窃窃私语的模样,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你们两个私下说什么呢?聊的如此兴高采烈,不如说来听听,叫我们也乐呵乐呵。”
而酒席上言笑晏晏却一直留意着郭圣通举动的刘秀闻言,也饶有兴味、光明正大的看了过来。
说实话,对于这样一个武艺高qiáng,以一介女流之身在河北创下赫赫威名的真定杀神,刘秀还是十分好奇的。只不过之前真定王霸道威bī,恃qiáng要挟让刘秀对郭圣通没了好感。但是现下形势逆转,没了停妻再娶的压力之后,刘秀天xing中对优秀者的好奇,对于人才的激赏又占了上风,让他不由自主的留意着郭圣通的一举一动。
刘蕃闻言,一脸尴尬的说道:“没讨论什——”
郭圣通持遵漫不经心地看了刘蕃一眼,淡然说道:“哥哥以为,大司马贤名恩德传遍天下,河北诸县百姓莫不跟从依附,现如今麾下兵将也有数万。然则兵将骤增,恐怕粮糙后勤跟不上。我等正商议着是否要资助大司马一些粮糙军备。”
面东而坐的刘秀等人闻言,不由得眼睛一亮。
真定王沉吟片刻,豪慡一笑,挥手说道:“真定府既然归附大司马,此等小事自然不在话下。只是粮糙军备之事虽小,但却涉及重大,不可轻忽。本王就将此事全权jiāo给蕃儿和通儿处理。有什么事qíng,你等自去寻大司马商议就是。”
刘秀立刻举杯笑道:“多谢真定王襄助。世子心思缜密,秉xing热忱磊落,在下敬服不已。”
刘蕃脸上一红,讪讪的看了郭圣通一眼。他自然晓得这是郭圣通出手相助,否则以他的经验,哪里会想到这个。当下举樽遥敬刘秀,默不作声的将酒水一饮而尽。
真定王见状,也举着酒樽还礼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真定王如此盛qíng,解人于危难困顿,刘秀自然铭记在心。当下越发真诚的同真定王等人推杯换盏。酒宴一直延续到深夜,方才宾主尽欢,尽兴而散。
接下来的时间,郭圣通便被刘蕃拉着去大司马那里商讨准备粮糙军备之事。因叶倾城当初是魂穿郭圣通,虽然本命武器青霄刀铭于灵魂,只要功力恢复便能唤出。但是她为了避嫌,还是将一些家族秘传的冶炼造兵之法透露给真定府大军指定的铁匠知道。叫他按照青霄的模样打造了一柄宝刀,混淆视听。
因这缘故,真定府将士们的兵器却是比时下的铁器锋利得多。这也是真定大军威慑河北无人招惹的原因之一。
而被王郎追兵追的láng狈逃窜,到如今势力方显的刘秀看到此等兵器,自然是欣喜若狂。越发感激真定王的援助之qíng。就连其麾下的李忠、朱佑等大将,见到这些兵器也爱不释手,喜欢不已。
负手站在一旁的郭圣通见此qíng形,唇角细不可查的弯了弯。她自幼研习刀法自然,对于兵器更是爱之如命。怎耐她所处的世道太过开放,人人崇拜热武器,而对于刀剑等物的迷恋早就消失殆尽。现如今看到了这一帮对着冷兵器欣喜若狂的将士们,她怎能不高兴?
刘秀回头,恰好看到了郭圣通极其淡然的这一抹笑容。在深秋清凉的日光照耀下,越发衬得其人潋滟如秋水,静美若秋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