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听闻诸位将士如此说来,立刻下定了决心,开口朗笑道:“多谢诸位兄弟如此信任刘某。刘某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请大家放心,刘某断不会让兄弟们失望。”
于是众人轰然应诺。缺席了长安使者的酒宴再一次热络起来。霎时间觥筹jiāo错,推杯换盏,热闹喧嚣响彻九天,已经回房休息的huáng全等人听闻殿上钟磬歌舞之音,不满的哼了两声。
直至月上中天,众人方才尽兴而归。
次日一早,穿戴整齐的huáng全在侍卫的引领下趾高气扬的进了邯郸太守府,径自进入正厅,打断了刘秀与诸位将领的廷会,漫然问道:“敢问大司马可做好了启程的准备?”
刘秀环视一眼周围默然不语的将士们,淡笑道:“昨日接到更始帝的旨意,命刘某回转长安。刘某细细推敲,觉得颇为不妥。”
huáng全越发不满的看着刘秀,脸上的凶煞之气一闪而过,却qiáng自忍着胸中的愤恨,冷眼问道:“如何不妥?”
只听刘秀笑着答道:“王郎虽灭,但河北尚未平定。铜马,尤来,五校等部众上百万,依然纵横在河北各郡县处,为祸乡里,肆nüè一方。刘某身领大司马一职,执节河北,专主一方。自然要将我汉家恩泽广施在河北百姓的身上。岂可因为一封不明不白的圣旨便将大业半途而废,一生辛苦付诸东流?”
huáng全心下一惊,立刻脱口问道:“大司马此话何意?”
刘秀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长安天子有名无实,受到绿林诸将的挟持。这封旨意究竟是否为更始皇帝亲笔所写,甚至这封旨意究竟是否体现了更始陛下的意志,御史大人自长安而来,应该比我更清楚。”
huáng全冷笑一声,gān脆问道:“大司马莫非是要抗旨不尊?”
刘秀但笑不语。
huáng全还要开口问对,已经失了耐心的郭圣通索xing抽出青霄宝刀压在huáng全的脖颈之上,yīn测测的说道:“既然大司马对这旨意心有疑虑,御史大人不妨转回长安,亲自问问更始皇帝的旨意,何如?”
huáng全倒是真怕这个shā • rén不眨眼的女魔头,当即磕磕巴巴的说道:“郡主之意,下官明白。下官即刻返回长安,将大司马所言所行禀奏圣上。”
郭圣通懒得理他,随手抽回宝刀,立刻有两个在门外站着的侍卫走了进来,将huáng全压出大殿。包括刘秀在内的汉军诸将相视而笑。心qíng骤然轻松很多。
身负重任的御史大人huáng全未能完成圣命,却带着一队使节团灰溜溜的转回长安,兵将刘秀在河北自立的消息传了回去,天下霎时为之哗然。
与此同时,去往幽州、上谷、渔阳赴任的苗增、韦顺、蔡充三人也被驻守当地的汉军将领们以冒充更始钦差为名当众斩首。消息传到长安、邯郸两地。刘玄自然是气的怒发冲冠,直yù跳脚,刘秀也是一脸的复杂感慨。
太守府中——
刘秀手持邸报端坐上首,一脸感慨的看着郭圣通,轻声谢道:“任太守等已经传来邸报,此番能如此轻易的解决苗增等人夺权之祸,全赖于郡主殿下的未雨绸缪。在下先行谢过。”
要不是萧哲有历史为鉴,曾经暗地里嘱咐过留守在各地的真定将士们,若是看到苗增等人的身影不由分说,立刻先将人拿下,弄死再说。恐怕毫无防备的任光等人真要着了刘玄的道儿。届时城池兵马拱手让人,再想夺回来恐怕就不容易了。
想到此处,刘秀的感激之qíng更甚。
郭圣通见状,只得硬邦邦的点头说道:“大司马不必如此,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忧。此乃在下分内之事,不敢当大司马如此感激。”
话虽这么说,不过若是没有萧哲夫妇的出手,恐怕刘秀此刻就要焦头烂额的应对上谷三地合击之兵了,哪里还有闲心坐在这里讨论几日之后的大婚盛典?
想到这里,刘秀心中一动,立刻笑问道:“不知几日之后的大婚盛典,萧将军一方究竟是由谁来出任长辈?”
此言一出,诸位将士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就连一直不怎么出言应对仿佛隐形人的萧枫夫妇也露出虎视眈眈的神qíng来。
萧哲哑然而笑,开口说道:“自然是我的师叔了。早就已经派人去请他老人家了。难不成事到临头,还能反悔不成?”
话音未落,萧枫夫妇两人的面上闪过了赤。luǒluǒ的失望神色。刘秀轻叹一声,有心开口劝慰两句,奈何清官难断家务事,又怕一个言语不妨头再得罪了郭圣通一家,哪多哪少?遂也忍住话头不再往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