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圣通听到此处,心中一动。抬头细细打量着面前言笑晏晏的张雅,沉吟片刻,突兀笑了一声。
张雅该不会以为,此番邯郸大婚,张雅便能顺理成章的将她是樊崇妹妹的事qíng说出来,然后就能借此要挟刘秀如何了吧?
张雅心中一颤,面上却故作不知的问道:“郡主殿下笑什么?”
“我笑天下可笑之人。”郭圣通摇了摇头,淡然问道:“你如此机关算计,百般筹谋,值得呢?”
张雅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郭圣通言语之间透露出的些微鄙夷,反而转口说道:“我已经听军中的将士们说过了,将yīn夫人以及大司马的家眷接到河北来的决定是郡主殿下率先提议的。并且郡主殿下还瞒着大司马,自作主张的将人给接了过来。给汉军上下添了不少的麻烦,大司马虽然并未怪罪郡主,可是我并不明白,郡主殿下为何一定要与我为难?”
“我不太明白张雅姑娘这话的意思。”郭圣通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张雅。她的面容依旧如往昔般清秀甜美,不过今日刻意的修饰过,虽然只是淡妆浅浅,但也越发显出其人的青嫩温婉来。
这样一个女子,有着不俗的容貌,有着丰厚的家世,为什么非得要cha入别人的婚姻,为什么一定要做小三儿?
张雅准确无误的解读出了郭圣通眼中的轻视和不屑,心中的怨怼却是越发的浓重。她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唇,开口问道:“当日在真定府上,郡主殿下感念大司马对yīn夫人qíng深意重,或者是恐惧自己没那个本事令大司马为您倾心,方才十分果断的拒绝了大司马与殿下的联姻。之后又心甘qíng愿投效大司马,在其帐下任其驱使。是否因为郡主殿下对于大司马还有qíng意,如今瞧见大司马对我动心,所以心有不甘,才行此举动,就是为了要坏我的好事?”
此言一出,郭圣通依旧无动于衷,勃然变色的却是在一旁淡定围观的萧哲。只见他陡然yīn沉了脸面,开口斥道:“张雅姑娘说话谨慎,不要平白玷污了我家娘子的清誉。”
张雅见状,自悔失言,立刻躬身道歉。
“雅儿适才心绪大乱,一时间口出无状,得罪了郡主殿下和萧将军,还望二位大人有大量,不要和雅儿一个弱质女流计较。”
郭圣通看着面前楚楚可怜的张雅,眼中闪过一抹厌烦,突兀的开口说道:“我就是讨厌你这副楚楚可怜的白莲花模样。”
“啊?”张雅一时间没听清郭圣通的话,不由得出口问道:“郡主殿下在说什么?”
“我是说……”郭圣通开口,刻意压低了嗓音,凑到张雅耳边低语道:“你既然有那个能耐勾引男人,为什么不找个家世清白,与你匹配的良家男子,反而却一门心思的纠缠着大司马这样的有妇之夫,你不觉得你特别无聊吗?”
“还是因为……你本身就犯贱,必要行此贱人之举?”
张雅被郭圣通充满恶意的话说的一愣。瞠目结舌的默然半晌,突兀的红了眼圈儿,一脸委屈的问道:“郡主殿下是生雅儿的气了吗?雅儿已经说过了我并不是有心冲撞殿下的。郡主殿下千万不要同雅儿计较……雅儿给郡主殿下下跪赔罪就是。只求郡主殿下不要为了雅儿的举动与大司马生出嫌隙,不然的话雅儿真是万死难以赎罪。”
说着,哀哀切切的屈身就要下跪。郭圣通和萧哲两口子还没反应过来,陡然听见身后有人问道:“你们这是在gān什么?”
郭圣通两个回头,瞧见刘秀陪着yīn夫人,身后还跟着刘秀的母亲以及姊妹几个缓缓走来。
刘秀一脸狐疑的打量着这边的qíng景,有些莫名的开口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可是义妹言语唐突,冲撞了郡主?”
郭圣通冷淡着一张脸面,也不否认。很是轻蔑的看了张雅一眼,寒声说道:“大司马的义妹实在是口出妄言,言语无状。想来也是这么多年流离颠沛,混迹军营,从而无人教养的缘故。还希望大司马有空闲的时候替张雅姑娘请一位教引嬷嬷,免得将来丢了大司马的颜面。”
说完,也不看刘秀一眼,拉着萧哲径自转身离去。
身后的刘秀被郭圣通没缘由的损了一顿,不由有些茫然无措。
在他的记忆中,这位真定郡主一直淡然悠远,可不像是寻常女子一般,会为了些许小事就耿耿于怀,斤斤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