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崇恼怒的皱了皱眉,哼了一声斥道:“瞧瞧你如今的形象,烂醉如泥仿佛一只丧家犬,既没眼色又不懂得曲意周全,哪个男人能看上你这样的举动?”
张雅听了自家哥哥训斥的话,越发觉得悲从中来。且听樊崇继续说道:“哥哥已经和大司马说定了,你跟着大司马的事qíng十有bā • jiǔ。如今你要打起jīng神来,好好表现,万万不可让大司马失望。”
张雅眼睛一亮,满脸期许的看着樊崇。
樊崇叹息一声,开口说道:“本来今日就该和真定郡主通个气儿的,不过今日是她大婚盛典,忙得很。但是哥哥我已经和汉军营中大半的将士们打点过了,大家看在哥哥的份儿上,不会反对你跟从大司马。至于真定郡主……如今她已然嫁为人妇,哪怕是为了避嫌她都不会对大司马的私生活多加置喙,你放心便是。真定郡主绝不会阻挡你今后的道路。只是哥哥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能否讨得大司马的欢心,甚至让他做出宠妾灭妻之事来……”
樊崇摇了摇头,将下面的话吞入口中。凑到张雅耳边悄声吩咐道:“现在,打起你的jīng神来。不要让别人嘲笑我们樊家的人没有气度。”
张雅欢喜的点了点头,立刻拿过酒樽,温颜笑道:“既如此,我即刻便去给大司马和夫人敬酒,庆祝他们百年好合,夫妻同心。”
“这才乖。”樊崇满意的摩挲着张雅的头顶,淡然吩咐道:“去吧!男人嘛,都喜欢自己的女人善解人意,体贴温柔。你要好好记着这一点才是。”
张雅乖乖的应了一声,冲着刘秀的方向缓缓走去。身姿翩然,行动袅袅,心qíng越来越好。
樊崇站在原地看着自家妹妹的背影,好笑的摇了摇头。转过身来的时候,视线下意识又落在了真定郡主的身上。彼时郭圣通被萧哲拉着在殿上窜来窜去,四处敬酒。郭圣通虽然不耐烦与人斡旋,但因为今天是自己的大好日子,心qíng倒也不错,竟耐下心来与众人推杯换盏。她本就修习霸道,自然酒量不俗。一杯杯烈酒下肚,只除了脸色微微熏红之外,竟一点儿醉意皆无。
腮染绯红,眼眸清亮,波光婉转,明眸似水。略带柔qíng的神色软化了平日冰冷qiáng硬的线条,再加上一身大红吉服映衬着,越发显出其人皎皎如明月,潋滟似秋水。萧哲越发狗腿的陪在身边,时不时给她夹一口菜,或者劝她轻着点儿喝些醒酒汤,忙活的好像连自己都给忘了。
樊崇看了半晌,越发兴致盎然的勾了勾嘴角——
这一对夫妻,还真是与众不同!
樊崇这般暗自想着,陡然听到身后有人娇声问道:“樊将军一直盯着郡主殿下和萧表哥不放,可是也在羡慕表哥夫妇qíng深不悔,感qíng真挚?”
樊崇回头,有些诧异的打量着面前的姑娘。容色雅丽,气度雍容,眉宇间有一丝天真少女不曾有的轻愁幽怨,越发衬得这姑娘娇柔怯弱,让人恨不得搂入怀中好好疼爱。大抵是因为参加喜宴的缘故,这姑娘身上穿了一件儿桃粉色的鲜亮曲裾,簇新的衣裳周身绣着妍丽的合欢花,领口和袖口还别致的勾勒出夕颜藤蔓的图样,之前倒是很少见到过。
樊崇不由得挑眉问道:“我听妹妹说起过夕颜花的寓意,好似不怎么好的样子。姑娘倒是不避讳。”
那女子闻言,嫣然一笑,随意说道:“左右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还有什么避讳的呢?”
樊崇讶然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开口问道:“敢问姑娘是……”
那女子倒没有樊崇的避讳,颔首笑道:“贱妾林氏,见过樊将军。”
樊崇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一时间并未想起这姑娘的身份来。那女子见状,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唇角,耐心解释道:“樊将军日理万机,自然不会知晓小女子的qíng况。今日大婚的萧哲将军便是小女子的表哥。”
樊崇恍然,立刻想起汉军营中传言的,那个萧哲将军指腹为婚结果按耐不住先行嫁娶又被夫家休回来的林家表妹。听说此番前来是想赖着萧将军做小,结果被郭郡主一个猪头震慑的不敢动弹。
樊崇想着,饶有兴味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林黛歆倒也不扭捏,冲着樊崇嫣然一笑,一脸羡慕的说道:“萧表哥和郡主殿下的感qíng真的很好。”
“怎么不说是郡主殿下威严太重,萧将军不敢轻举妄动?”樊崇歪着脑袋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