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孟苑看着他yù言又止,好像怀疑被他轻松解开之后,她反而更不自在了。
赵琛沉默了一会,换了个慢条斯理地语气说:“只是没想到你会睡得这么久。现在也晚了,本想带你去转转的,科举在即,许多考生聚集在甘霖争取殿试名额,甘霖的街上最近热闹非凡。”他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说,“嗯,香醇清雅,李知府这茶不错,苑苑也来一杯。”他径自为她斟上一杯,也不问她是不是需要。
孟苑慢慢走过去坐到他身边,两人中间隔着一张小桌。她看了他一会,他只是低头饮茶,面上瞧不出分毫破绽。
于是,她gān脆顺从他的意思换了话题:“有殿下帮我倒茶,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这话好像让赵琛联想到了什么,他抿抿唇,勾出一抹明媚的笑意,那俊美如玉的样子直看得人失了心神。
“你若愿意,我可以生生世世为你倒茶。”他顺着说了一句,话锋一转道,“今日是甘霖的花灯节,一连三天都有花灯会,来得也算巧。你若不累,我便带你出去转转,可好?”
要出去?孟苑有点犹豫,因为那个不能说出去的担心。
她左思右想了一下,扶着头道:“在马车上靠着睡了半天,身上有些僵了,今晚便不出去了。”
赵琛凤眸含笑,像笃定了什么似的说:“那就明天去。”说罢,放下茶杯,利落地起身离开,“我先告辞,你好好休息。”
见他就这么走了,孟苑直接站了起来,焦灼了一会又坐了下来,只是手里的茶杯被她重重按在了桌上,弄得杯子和人的手都不怎么好受。
“小姐,您没事吧?”扶风进来时正看见这一幕,吓了一跳的同时赶紧过来查看孟苑的手。
有点热的茶水溅了她满手,不过孟苑一点都不在意,她淡淡说道:“我没事,三殿下走远了吗?”
“嗯,又朝李知府的书房去了。”
“想来是事qíng还没谈完就来看我了。”孟苑话里的意思是很让人害羞高兴的,可她说话的语气却好像并不高兴。
“小姐不高兴吗?”扶风不解道,“三殿下对您如此上心,连奴婢们都看得出来。”
孟苑叹了口气说:“上心是上心,可我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与她以前认识的他不太一样。
“你没发觉吗?”她又问扶风,像在寻求认可。
扶风摇摇头说:“没有啊,奴婢见到的三殿下总是那样的。”
“……”
看来只有她一个人那么觉得?若前世她印象里的赵琛是温润如玉淡泊名利的君子,那这一世他给她的感觉,更像一匹耐心的láng。
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造成了什么错误,使他变成了这样?
又或者自己表现得与重生前相差太大,所以他……怀疑了什么?
这个猜测吓得孟苑一激灵,彻骨的寒意席卷了她,是以第二天赵琛再邀她去看花灯的时候她已经顾不得可能会碰见苏寄尘了,顺从地跟着他出了知府府邸。
有了泸州做对比,甘霖显得繁华太多,又恰逢城中节日,街上张灯结彩,男男女女都在外行走,热闹的场景倒让人少了几分戒备。
赵琛走在孟苑前面,她很守规矩地跟在后头,他也不曾回头去看她是否跟得上,走走停停,时不时讲一下甘霖花灯节的来历给她听,她也偶尔会问上几句,两人你来我往的倒还算融洽。
然而,和谐时光总是短暂的,等他们走到甘霖的玉泉湖旁,见到放河灯的少女与取河灯的青年们,就开始有点古怪。
真是无巧不成书,怕什么来什么,这放河灯的对岸那一袭长衫的温雅青年可不正是来此地赶考的苏寄尘吗?
孟苑表面淡定,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这辈子她还没遇见过苏寄尘呢,赵琛特地带她来这个地方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是无心之举吗?
见孟苑对眼前的画面无动于衷,赵琛负手转过来笑着问她:“你不想放河灯?”
孟苑一愣,接着她就看见日理万机的三殿下让星沉去买了河灯,跃跃yù试地站在原地等着,貌似还要亲自在河灯上写下一些祝愿。
“你想放河灯?”孟苑问道。
赵琛说:“替你放。”
“我可以自己放。”
“你站在那半天不动,我以为你与其他女子不同,不喜欢做这种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