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苑没怎么细致观察他的表qíng,他走了她便也回去了,却不知,等星沉快马加鞭回到泸州,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三殿下的时候,有人心碎了一地。
“没戴?”他不确定地又问了一次。
星沉道:“是,殿下,属下看得很清楚,孟小姐腰间没有那玉坠。”
“哦。”赵琛眼神飘忽地看着一边,侧靠在榻子上自语般说,“也许她收起来了。”
“嗯,属下觉得孟小姐可能是太喜欢了所以舍不得戴。”星沉用安慰的语气说。
这语气实在刺耳,赵琛不由看向了他,皱着眉道:“我忽然想起今天该是去坝上看看的日子,你刚好回来了,也没什么别的事做,就替我去看看吧。”
星沉:“……”殿下,我可一会儿都没歇,就不能让我歇会再去吗?
虽然人在泸州,但赵琛对京中动向了如指掌。
他知道林贵妃从皇上那请了圣旨,将孟家的长女孟柔赐给了赵殷做侧室,出嫁的日期就在十月底。
如今已是九月,那时他差不多也回去了,既然赵殷给他在泸州来了那么一个“惊喜”,还吓到了孟苑,那他也得还他一个不是?
“你是说,三皇子在泸州时遇到了行刺?”孟丞相一边喝着女儿炖的参汤一边道。
孟苑点头说:“那些人耳后都有梅花标记,爹您知不知道是哪儿的贼人?”
孟丞相笑道:“你爹又不是神仙,能凭一个标记猜出是哪儿来的贼人。”
孟苑有些失望,孟丞相接着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你年纪小,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但三皇子身为皇子,又是皇上最看中的那个,可是从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行刺的事,不算什么。”
孟苑苦着脸道:“听爹您这么说,总觉得皇家子弟挺可怜的。”
“可怜?也许吧,就算是你我,也可能过得不如一个普通商户轻松幸福,凡事无绝对。”孟丞相放下汤盅,“嗯,苑苑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只是为父也吃不了多久了,倒是便宜了三皇子。”
“哪里。”孟苑挽着丞相胳膊道,“爹你放心,就算女儿出嫁了,也会常常回来看爹的。”
“说的什么话,女儿出嫁后便是夫家的人了,再与娘家无半点gān系,你且与三皇子好好过,那便是对为父最好的报答了。”孟丞相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笑着提点。
孟苑感觉失落,靠在父亲怀里不再言语。同样也是来给深夜仍在公gān的父亲送参汤的孟柔站在房外,敲门也不是,不敲门也不是,抬着的手举累了,便放了下来。
“小姐不进去吗?”守在门外的侍卫问道。
孟柔尴尬道:“不了,妹妹应该正在和父亲说话,我先回去吧。”说完,她转身离开,手里的参汤端了一会,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便直接丢掉了。
“小姐……”
丫鬟看了看那熬得十分用心的参汤,又看看走得飞快的小姐,长长地叹了口气。
九月底时,回来许久的孟苑再次接到了皇后的宣召,满腹狐疑地进了宫。
这次进宫再路过关雎宫时,门口已经没有受罚的宫女了。回来这些日子,孟苑也听人说过一些宫里的事,说是林贵妃怀了身子,无法侍寝,皇上仍然夜夜留宿,她在宫中的盛宠已无人可比。但是……这真的是好事儿吗?
林贵妃此刻,恐怕已是后宫所有人的眼中钉,就算是贵为皇后的陈氏,面上虽不显什么,心里也是不平的吧。
有哪个女人真的能忍受丈夫总是在别的女人那儿,而那个女人还老与自己作对呢?
到了椒房殿,孟苑便瞧见了陈皇后。她与记忆中的样子没什么差别,面若桃花,眼含秋水,金色和正红衬得她人若牡丹,比起艳丽有余端庄不足的林贵妃,孟苑还是喜欢她这样的。
“臣女孟苑,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未央。”孟苑规规矩矩地行礼。
“起来吧。”陈皇后温柔地说,“快坐,眼瞧着过了年你便是我的儿媳了,咱们之间也不必那么见外。”
孟苑听从吩咐坐下,十分谨慎道:“娘娘看得起臣女,那是臣女的福分,娘娘越是对臣女好,臣女便越应该敬重娘娘。”
陈皇后淡淡一笑,道:“马上要到十月了,你姐姐快要出嫁了,家中最近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