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晟看看我,又看看怀里的女儿,忽地失笑出声,亲了亲葳儿的脸蛋,又出其不意地凑过来在我脸上啄了一口,低声笑道:“弟弟妹妹都好,又不着急,一个个慢慢来。”
我一愣,边上的写意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怕我恼,忙使劲地低下了头。
齐晟将手上的葳儿jiāo到rǔ娘怀里,转过身来扶着我往chuáng边走,问:“这两日小家伙踢腾得可还厉害?”
我摇了摇头,最近肚子明显往下走,里面的小娃娃也消停了不少,照吴嬷嬷的说法是左右不过这几天的功夫了。
果然,三月十二夜里,我的肚子忽地就发作起来。
齐晟就睡在我身边,最先惊醒过来,忙凑上前急声问我道:“怎么了?”
我先将最初的阵痛忍了过去,这才淡定地与他说道:“可能是要生了。”
齐晟怔了一怔,然后立刻就不淡定了,连衣服也顾不得披,一下子窜到了chuáng下,扯着嗓子叫道:“来人,来人!”
这一来人不要紧,殿内呼啦啦就涌进了一群的人来。
几个稳婆早就是全天候待命的,上前给我简单地看了看,吩咐宫女将我往产室里扶。结果宫女们刚围上来,还不及伸手,却被齐晟三两下都给扒拉开了。他从chuáng上一把抄起了我,直接将我往产室里抱。
我生怕他一紧张再失手摔了我,吓得忙搂紧了他的脖子,安抚他道:“别紧张,别紧张,先生不出来呢,再说货在我肚子里,你再着急也没用。”
谁想齐晟却不领qíng,很是恼怒地横了我一眼。
产室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齐晟刚把我在产chuáng上放下了,就被稳婆请了出去。临走前,他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用着自以为镇定的语气与我说道:“别怕,我会一直在外面守着你。”
他那里说的煽qíng,我不好继续无动于衷,只得也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有你在,我不怕。”
齐晟得了我这样一句话,终于松了我的手,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说实话,看着他宽阔坚实的背影消失在殿门之外,我心里竟然还真有那么点悸动,不过还没来得及咂摸咂摸这滋味,腹部又是一阵抽痛袭来,于是,我也就顾不上体会这感觉到底是心悸还惊悸了。
不过,生孩子这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就比生葳儿的时候快了不少,就连中间的加餐都比上次少了一顿。
第二天正午时分,我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六斤九两的男婴,母子平安。
稳婆将孩子抱出去给齐晟看,齐晟很是高兴,重重赏赐了兴圣宫里的所有工作人员,就连太皇太后派过来问信的小内侍都得了十两银子。
我人还躺在产chuáng上,闻言恨恨地拍了拍chuáng板。这厮太不会过日子,眨眼工夫就送出去了几千两白花花的雪花银,真是一败家爷们!
写意过来给我掖了掖了被角,轻声劝道:“娘娘,合上眼眯一会儿吧。”
折腾了这半日,我身上早已是又累又乏,可我却仍是坚持着摇了摇头,吩咐她道:“你叫人把孩子抱进来给我瞧瞧。”
写意应声而去,片刻之后却是齐晟抱了孩子进来。见我看他,他的嘴角上绽开一个极明亮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到了我的怀里,轻笑道:“看看,是不是像我的地方更多?都说像我呢。”
他那样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叫我很看不过眼,不过就是大伙的恭维话罢了,他倒是当真了。
小燕子刚被乾隆认了女儿的时候,令妃那一伙子人还说小燕子和乾隆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可结果呢?小燕子和乾隆有半毛钱的关系吗?白白叫人家小燕子她娘担了虚名。
齐晟伸出手指轻轻地碰触小娃娃的脸蛋,忽地低声说道:“齐灏,就叫齐灏。”
我这里听得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是哪个字,齐晟那里已是拉了我一只手过去,用手指在我掌心里慢慢地写着这个“灏”字。
他用的力道很轻,就像是qíng人之间的呢喃,指尖若即若离地从掌心划过,每一下都仿佛挠在了人的心尖上,叫人心里也跟着痒痒的。偏他自己面色端凝,一笔一划的,写得极是认真。
好半晌,他才写完了这个字,然后抬眼看我,问道:“好么?”
手掌心里还留着麻麻痒痒的触感,我有些愣愣的,听他问才反应过来,心想亏得这孩子不用去参加什么考试,否则你这里写一个名字,人家都做完两道选择题了,铁定栽倒在起跑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