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过去?”我迟疑地问。
老太太郑重地点了点头,眼圈通红,就差落泪了。她从怀里又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我道:“这是晟儿给你的。”
刚才看的那是密奏,是齐晟心腹之臣代笔的,算是内部公文。现在手里的这封,应该算是私信了。
不管是公文还是私信,先送到的都是太皇太后这里,可见齐晟对他这位奶奶倒是极信任的。
信纸上面只写了八个字:生死之际,唯盼一面。
我在大明宫也住过一段日子,齐晟嫌我字写得难堪,还曾握着我的手教我写过大字,他的字体我十分熟悉。这纸上的笔迹虽有些凌乱无力,却真是齐晟的手迹。
我瞧着那信纸,一时不觉有些怔了。
又听得老太太哑声说道:“按礼皇后不能在这个当口出宫,更不该去战乱之地,可这是晟儿……”老太太停了停,深吸了口气,才又继续说了下去,“许就是最后一面,他既然有这个心愿,皇后就去吧。”
我猛地回过神来,抬眼看向老太太。
还没等我开口,老太太又继续说道:“皇后放心,葳儿和灏儿都先养在我这里,只要我这个老太婆还活着一天,盛都里就没人敢翻了天去!”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的眼泪总算是bī下来了。
死去吧!我才不信自己在齐晟心中会有这样的分量,搞得好像临死前不见我一面,他就会死不瞑目一般。
这里面的疑点太多了。
首先,齐晟既然早就从杨豫那里知道了茅厕君的打算,就一定会严加防备,为何还会落了一个被刺中毒的下场?
其次,就算这回是茅厕君侥幸得手,可齐晟既然没有立刻身死,为何没有治茅厕君的罪?密奏上甚至连提都没有提一下茅厕君?
这里面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了。
我心里飞快地合算着,面上却故作坚qiáng地抹了抹眼泪,毫不迟疑地点头道:“我去,我这就赶往漠北。”
老太太看着我,点了点头,终于欣慰了。
刚回到了兴圣宫,宋太后那边的消息也送了过来,齐晟确已遇刺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