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佛声大作,青色莲华落地,在众人脚下化生一片花海,圆海枯老的声音在殿内回dàng,反复吟诵着“阿罗波左耶”五字真言。
一声凄厉惨叫倏然响起,那道血影已被一朵青莲扣住。一片清光之中,道道血气如雾蒸腾,那道血影眨眼间便小了一圈。
乐令坐在云铮身旁死死盯着那道血影,心里无比气恼——这白痴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在和尚的地盘上竟敢孤身出头,简直不像是他们幽藏宗的弟子!闻闻这满殿魔气就知道,还有白骨魔宗、小山宗、血河宗和yīn阳妙化宗的人在,怎么不等着别人先引住了老和尚的注意,再在下面慢慢shā • rén?
他将那道仅有的先天元炁勾连yīn阳陟降盘,在自己身外布置下一个极小的八卦阵防身。而后自法宝囊中召出飞剑,悄然瞄准了一个已蠢蠢yù动、即将扒下身外道皮的魔女。
那条血影怎么也是自家弟子,有一份香火qíng在。为了救他,只好把道友推出去送死了。
眼看着那些失去友人和弟子的修士满心激愤,纷纷将手中法器纷纷向血影身上抛去。乐令摸出的那把飞剑就混在众人之中,在空中抛出一道弧线,直刺向之前盯上的那名魔女。
清光未落,便被一道yīn阳真气缠上,空中响起一声慵懒轻笑,一名衣着简素的女修身外已缠绕上一片朦胧轻雾,其面貌变得极为娇艳,身上长袍褪下,露出玲珑有致的身形,仅在要紧处遮着几片轻纱。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那女子竟是乐令从前的熟人,yīn阳妙化宗掌教绌罗夫人心爱的弟子,魔女元妙化。
旧日熟人如今竟成了要命的对头,乐令忍不住心下叹息,立刻祭出炼魔紫雷护在身外,将飞剑也抽了出来。
魔女身形稍动,便有七名同样bào露的女子自空中浮现,或喜或悲、或怨或嗔地缠上周围修士。凡举意志稍差些,被那些魔物缠上的,便会如行尸走ròu般落入魔物怀中,被啃噬尽血ròu。
原先袭向幽藏宗魔修的法宝已分出一半儿,打向元妙化方向。惯经魔修侵扰的佛修还好些,许多散修却已持守不住本心,溃乱起来,有的奔向殿外,有的则向人多处挤去。
殿内佛光大作,仿佛要镇压一切魔魅,然而能混入莲华宗掌门继任大典的又岂会是普通魔修?在佛光压制之下,又有几名魔修揭去了外面的人皮,显出本相,向台上的圆海大师扑去。
殿中已是一片混乱,莲华宗的力量越发分散,已无法完全压制最先冒出来的幽藏宗魔修。圆海的青莲不停晃动,扣在青莲中那条血影仍旧挣扎不已,仿佛下一刻便要破开清光。
够了。他现在已没了元神修为,又换了门庭,还把魔修当作自己人才是不要命。
乐令躲在云铮身后,不着痕迹地将yīn阳陟降盘中真气抽出,隔绝魔气。此阵盘的力量果然卓绝,八卦阵布下之后,满殿如yù侵人的魔气竟被彻底隔开,就连佛光道韵都感绝不到,八卦jīng气充溢之处,竟是重新构铸了一片空间。
此时殿外传来了一片悠然钟声,却已失去了从前的清圣气息,带着几分魔魅意味。
殿门忽地不推自开,一名形容枯槁、身着宛如gān涸血迹般黑色长袍的老人自殿外一步踏入。那老人面容僵硬死板,口中却传来一阵狂笑声:“圆海老贼,你师兄已死了,莲华宗修为最高的只有你这个菩萨境界的贼秃,还有什么靠山?今日便是莲华宗覆灭之日,你和这群小和尚若束手投降,老祖我还可留你们一个全尸,如若不然,今日我血河宗便要血洗此处了!”
竟是血河宗掌教,阳神上关的悉摩罗老鬼!
这老儿杀xing太重,万一莲华宗的和尚们顶不住了,他怕不也要受无妄灾殃……
悉魔罗微微张口,一道血河便自他口中流出。其中浮着千百冤魂,皆在呼号痛哭,伸出枯gān手掌将未来得及避开的修士扯入血河中。乐令眉头皱得愈发紧,目光悄然投向云铮腰间法宝囊。他甚至已不去想云铮如何打算,只想弄出云铮身上那枚飞梭,好借着法宝之力逃离此处。
只可惜他的逃生之路前已拦了一名魔修,正是之前他用飞剑激出的魔女元妙化。此时她正盈盈含笑,站在云铮身前,娇声说道:“好可爱的少年人,可愿与姐姐共享极乐之欢?”
云铮面色如冰,平常单纯若少年的脸似乎顿时成熟了几分,嫌恶地说道:“谁要与你这女魔牵扯!”
话音才落,一道清光便已从他掌中盘旋而出,砍向了魔女赤luǒ的臂膀。那道剑光还未冲到魔女面前,一个赤身美女便已化为白骨骷髅,向他面上咬去。问道峰那名金丹宗师也祭出飞剑,劈面斩向那只骷髅,同时取出一把玉尺,旋转着向众女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