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自有yīn阳陟降盘,五行jīng气随手便可取用,一面消化着丹药之力,一面将纯粹的五行jīng气送入huáng庭之内,一点点注入元神中。
罗浮功法从入门的太上隐书八素真经便是以五星jīng气打底,修行越是到后来,对五行jīng气的依赖也就越重。而他手里有源源不绝的五行jīng气供应,若不是为了道统传承,为了磨砺本心,只用这些jīng气也能将法身炼得坚固无比,与色身别无二致了。
huáng庭之内充满了jiāo缠融合在一起的五行jīng气,而浸在其中的元婴还自两道xué窍中源源不绝地吸取着升霞丹的药力,就如植根于最肥沃土壤中的花糙一般,渐渐bī近瓜熟蒂落的一刻。然而尚在深沉温暖的五行之力包围之中的元神却忽然睁开了眼,目光透过ròu身与外头重重屋宇,看到了就在距他这小楼不远处,问道山关之下的jīng舍中起了一阵风。
无形无影,不知起自何处,却能将人元神chuī得片片碎裂消融的劫风。
风劫不同于雷劫,劫风对色身毫无伤害,甚至也不是厉风,只是元神脱体后极为娇嫩,不经风劫锻炼,就是普通略qiáng的风也能损伤元神。也就只有同样即将度阳神风劫的人才会特别敏感。乐令虽然还未破关,但阳神出游之路已通,元神即刻就能出窍,只是一直因为元神不够坚固凝练,不能保证度过风劫才特意压抑而已。
他霍然睁开双眼,收回环绕体内的五行jīng气,抬手将一道真炁打出。一道青色身影很快出现在眼前,恭敬地对他施过一礼:“苍元真人,敝派掌门有请。”
池煦的风劫才起,朱陵就坐不住了么?
他的修行还不到紧要关头,也就随着那弟子起身,脚下生出层云往山顶飞去。进了云笈殿后首先招呼他的竟不是朱陵真君而是华阳道君,其面上带着几分诧异,却还是温和地招呼道:“苍元小友怎么到这里来了?我正与同门商议掌门即位大典的办法,恐怕无法招待小友,若有什么事不妨在侧殿等我一等吧?”
堂上坐的果然是罗浮那几位首座真君和真人,朱陵倒是站在殿中并未坐着。云铮仍是站在dòng渊真君身后,见他来了便私下传声:“今日华阳道君要宣布新任掌门人选,朱陵真君也要借重我师父之力一举夺下正式掌门的位置。”
他立刻就明白了朱陵叫他来的目的,不由得轻笑一声,向众人拱了拱手:“失礼了,这是贵宗之事,我一个外人不该这时候打扰。”
“且慢!”朱陵真君忽然出声叫道:“我罗浮遴选掌门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苍元师弟虽然年少,却也是与我罗浮守望相助的道君弟子,此事何必瞒着他?况且掌门即位大典之事师叔不是早已通知了那三位道君?此事再没有什么可瞒人的余地。”
华阳道君有些吃惊,乐令看他不知道朱陵私下的首尾,便含笑与朱陵答话:“真君这就要卸下掌门之位,传与后辈弟子了?怪道上回这么极力和我夸赞那位池煦池真人,我也记着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果然是少年英才,罗浮代代皆有英才出,难怪能雄踞huáng曾州几万年。”
他这话分明是颠倒黑白,与之前两人约好的完全不一样。朱陵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先是“嗯”了一声,才明白他是把自己卖了,当着众多或支持自己或倒向华阳道君的同门面前说他主动要让位于池煦。
朱陵脸上几乎要变色,轻咳了一声才疏通堵在胸前那口气,朗声答道:“苍师弟莫要说笑,池煦已经……”华阳道君淡淡看着他,似乎就等着他说什么,就要来抓出这破绽将他的话一举推翻。
他硬将那个“死”字咽了回去,看着堂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的乐令,再度开口时已调整好了态度,带着几分悲悯和伤感说道:“池煦与幽藏宗长老乐令勾结,害死我徒儿,还掩护他离开罗浮,此事师叔岂能不知?明知他犯下如此大错,又怎能让这样的人当上掌门!”
华阳道君修为再高,可池煦本人身上有这污点,就也不能再为掌门。何况池煦若不能得到这些首座支持,哪怕华阳以道君之尊也不能qiáng令众人服膺。朱陵有了底气,转头瞟了玉匮一眼,问道:“玉匮师侄到万骨山救我那苦命的徒儿时,不是也看见了池煦与那乐令老魔在一块儿?”
若是往日,玉匮真人自然是要附和他一二,今日却硬是坐在椅上不曾动弹,只低声答道:“弟子混入万骨山时与池师侄失散,实在没注意到他后来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