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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1 / 2)

回京

这次行围,老十也有来,出事那天他骑着马一起走的,中间追猎物去同胤禟分散了,等他尽了兴回来就听说九哥负伤的事,虽然紧张了一下,彼时没太担心。

猎这场是一时兴起不假,九哥身边好歹跟了两个人,除非遇上精心安排的围杀,要出事哪有那么容易?

至于围杀,那也不会找他去,找老二才是正经的。

然后他就听说那家伙真的猛,四贝勒险些栽大跟头,得亏运气好遇上九贝勒在附近,九贝勒又是个心善的。

听着这句,老十只感觉还没睡醒。

他九哥是个心善的?

这是哪来的错觉?

再往后,又听人说:“不过九贝勒伤得真是重,我看到一眼,腹上鲜血淋漓……”听到这儿,老十再也不能保持轻松的姿态,他脸色一变,抢着问说:“我九哥人在哪儿?

现在情况如何?”

都不用转身就猜到来人是谁,闲吹牛的两人正要战战兢兢给十阿哥行礼,老十不耐烦的摆摆手:“磨叽个什么劲儿?

问你话听到没有。”

“是,是,九贝勒在他自个儿的帐子里,太医已经看过了,您不用担心。”

老十顾不上那么多,急急吼吼赶去,那时伤口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太医替他上了药,又仔细包扎了一番,正准备去催催汤药,老四在帐中守着,看他准备往榻上扑,就把人拦住:“伤已经处理过了,十弟你看看可以,有问题咱们出去说。”

这会儿胤誐还觉得老四人不错,九哥受了伤他这么担心,没看出来倒是个面冷心热的。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方才没把话听全,九哥是为了搭救老四才摊上这种事……胤誐心里有点看法,不过人家态度这么好,不吃不睡守着九哥,守到退热才回去歇了一会儿,把话说得太难听就过分了。

胤誐只得告诉自己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天要你倒霉,避也避不过。

思来想去他最终的结论是:九哥造孽太多。

等胤禟醒来,看他用过药,胤誐就忍不住了,他跟和尚念经似的念了好大一通:“九哥你说你,你当时就该跟着弟弟我,咱不过分开那么一小会儿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俗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就老四那样还能出得了事?

从来只有他让别人出事,户部上下都要给他逼死了!”

看胤禟眯了眯眼,老十一个哆嗦,赶紧改口:“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你说你伤成这样等回了京城我要怎么同喜宝交代?

出发前一日,喜宝特地叮嘱我说,让我好生照应你,竖着出去也得竖着回来别磕着碰着叫九嫂伤心,还说让我盯紧点,别出来围猎皮子没打到反而让狐狸精把你勾走了!……我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就出了这种纰漏,回去它不得追着我说个三里地?

你不为了自己,也为兄弟我想想,你还不了解你家那扁毛畜生?”

……

真别提那扁毛畜生,提起来胤禟就头疼。

他和宁楚克每一次交换,哪怕能瞒过所有人也瞒不过那鸟,它就跟长着火眼金睛似的。

甭管他顶着哪副皮囊,从来就没在喜宝那头感受过春风拂面的温暖,他感受到的是不重样的残酷。

当他是九阿哥的时候,喜宝隔三岔五找他叨逼一回,说你别学外头那些,别当陈世美负心汉。

后来怀孕那段时间,它抽空就远远蹲在窗台上,说什么你多吃点,你怎么又坐下了快出来走走,你多穿一件,美人儿让我提醒你多注意些,臭脾气改改……胤禟神烦它,烦死它了,在喜宝的问题上,他特别能理解胤禩的心情,他作主子的都是这待遇,站在对立面的老八那必须是霜刀刮面,搁三伏天也能让你宛若置身于数九寒冬。

胤禟到底稳住了,没失态,赶上底下人熬了白粥送来,就在帐门外,听到这段惊呆了。

喜宝的大名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九贝勒爷从外头带进宫的鸲鹆,极通人性,宫里的主子们都很宠它。

哪怕再通人性,那也是个鸟,鸟还知道叮嘱人了?

成精了吧?

这年头,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活得真不如主子跟前的宠物,九贝勒还不止养着一只鸟,另有一猫一龟,三个小畜生活得比人还有滋有味。

不过这念头也就在心里打了个转,趁十阿哥说完一个段落,那奴才赶紧出声:“奴才给贝勒爷送白粥来。”

听到里头吩咐说“进来”,才低垂着头将盛着白粥的盅子端进去。

甭管是受伤或者生病都要吃点清淡的,这已经是常识了,胤禟一开始没说啥,在连吃了两三天以后,他不干了。

起先是同梁九功抗议,发现那头走不通,又不愿意勉强自己去同最有原则的四哥商量,他斟酌之后,就忽悠起老十来。

非说嘴里没味儿,要吃肉,吃肉才能治百病。

胤誐说要去问问太医,他就反问说:“咱们是不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兄弟要吃口肉你就这么抠?”

要溜嘴皮子,三个胤誐加一块儿也赶不上他,于是胤誐就被忽悠去了,一去半天,左等右等肉没等来,野怪胤禟命不好,那烤肉送到半路上叫老四撞见了,肉被没收还是其次,老十还挨了一顿说,他蔫耷耷回到胤禟养伤那处,坐在榻边张嘴第一句就是:

“九哥你答应我,哪怕四哥倒贴上来咱也不和他玩!我真是怕了他,你说他管我干啥?

我都娶了福晋眼看就要出宫建府为皇阿玛排忧解难,他倒是折腾老十四去啊!”

前头提到喜宝,胤禟牙酸,这会儿提到四哥,他又蛋疼。

心说哪壶不开你提哪壶,你才是个棒槌。

从这天到回京胤禟也没吃上香喷喷的烧肉烤肉,他倒是有幸喝了两口肉汤,也清淡得很,入口很没有滋味。

胤禟一边琢磨过了这么些天伤口应该没那么骇人,回头不至于吓着福晋,又想着回来好,至少能摆脱皇阿玛以及四哥的联手封锁,吃一口好的。

就在胤禟的殷切期盼之下,康熙率队浩浩荡荡回到京城,这一回来,胤禟的伤情自然就捂不住了。

宜妃早先使人问过太子,皇上到底哪天返京,到那一日,她就收拾得妥妥帖帖到宫门内候着,别宫听说宜妃这么积极,也不甘落后,晚一步过来还说呢:“宜妃妹妹消息灵通,还知道皇上哪天回来。”

这明摆着是讥讽她这岁数还争宠,争什么争呢?

四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根深蒂固,早早候在这儿也不能改变什么,至于皇上心里念的笃定是新进宫来那些美人。

四妃年轻时的确不输他们,可是岁月不饶人。

宜妃等在这里是想第一时间看看胤禟的伤情,看过她才能放心。

同时她也知道,这事儿因为出在木兰围场,知情者甚少,宫里这些惯会拈酸吃醋的想多也情有可原。

她没空置气也懒得解释,只是耐心等着,又等了一会儿,阿哥所那边九福晋十福晋也过来了。

见着儿媳妇过来,宜妃赶紧免她行礼,问:“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辰,你怎么也来凑热闹?

七斤呢?

托给谁了?”

宁楚克撒娇说:“七斤让曹嬷嬷看着,额娘放心。

算算我们爷出京都有半旬,这些时日我心里有些打鼓,夜里也睡不安稳,听说今儿能到,就想过来候着,您就别赶儿媳了。”

宁楚克一派大方,倒叫人高看一眼,含蓄也是美,爽利一些倒是更好往来……这位九福晋就真够爽利的。

“她都这么说,宜妃妹妹就别计较了,人家大婚才一年,正黏糊着,骤然分开这么长时间难免心中想念。”

“可不是么?

老九有多疼他福晋别说宫里头,皇城根下也是人尽皆知。”

“老大还说呢,说胤禟前头告诉兄弟几个,他福晋要是没生出儿子,就同皇上请命让闺女袭爵,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大胡说八道诓我。”

惠妃这么一说,四下哗然。

嫔位上的几个哪怕不敢多舌,也面面相觑,脸上都写着“是不是真的?”

“还有这种事?”

“老九这胆子真够大的,闹出这种笑话皇上不得狠狠收拾他?”

……

一众妃嫔脸上什么表情都有,最稳得住反倒是宜妃并宁楚克。

前者挂心胤禟的伤情,压根听不进这些酸言酸语。

后者就是传出这话的祸头子,她当初随口一说,后来才知道胤禟也是一个想法,他还摩拳擦掌在为此努力。

在这件事情上,宁楚克的想法同宜妃比较相似,准备先等几年,等七斤长大一些看看,看她是个什么性子再来打算,这才多大?

到嫁人还要十几年?

十几年能生出许多变数,很难提前谋划的。

心里有成算,她也没想跟人解释什么,就老老实实跟在宜妃身边,婆媳二人旁若无人闲聊起来,说说这几日阿哥所的情况,再讲讲七斤。

“原先想取个ru名喊着,再慢慢挑个好名字,结果爷跟着就出京了,今儿个回来我的同他说说这茬。”

宜妃劝说不用着急,等些时候没准皇上会给赐名。

“皇阿玛日理万机忙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惦记这茬?”

“反正你别着急,胤禟出去半旬恐怕吃了不少苦头,你多体贴他,给他补补。”

这话听在别人耳中是当婆婆的无所谓孙女一心扑在儿子身上,还有人想着宜妃早先说老九福晋生男生女她一样疼,这话果然不真。

想也是,哪有人当真心疼丫头片子呢?

宁楚克也觉得不对劲,总感觉今儿这趟走对了,指不定皇阿玛那头就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她闭上嘴不再多说,一行人又等了个把时辰,就听见有马蹄以及车轮滚动的声音,还有太监吆喝让开宫门,御驾回京了。

看这么多妃嫔候在宫门内等他,康熙心里高兴,这眼神一落到宜妃以及宁楚克身上,喜意就去了一半,康熙赶紧吩咐人去搀扶老九,搀扶的意思就是能下地,宜妃稍稍松了口气,正想说两句中听的关心皇上,就看见让老十以及钱方搀扶着瘦了一圈的胤禟,他瞧着很没有精神,脸色也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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