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初梦一本正经道:“当年她会离开你是有苦衷的,夏侯说如果她留在府里,将会对你做出致命的打击。夏秋灵是舍不得你被伤害,才忍痛离开的。。。”
夏庸满脸的不敢相信。毕竟秋灵负心的印象,已经在他脑子里根深蒂固。这一时间有人告诉他另有隐情,他如何接受?
“这个女人,对你是真的深情,”于初梦感情真挚的诉说,几乎声泪俱下,“你看我起初针对她,你也有所耳闻吧,后来怎么就放过她了呢?因为我发现了她心底的秘密,宫女听到她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不然我怎会得知你们的旧情,还拿来利用?”
她编的这个故事差点都把她自己给骗到了,她已经代入感很强的感觉到心痛。
夏庸脸色沉闷下来,沉默不语。
于初梦声音颤动,真情实感道:“我就劝她今日别来了,她偏要来,说是再看你一眼死而无憾。这女人为何就这么死脑筋呢?”
夏庸仍然沉默着,双手握了起来。
于初梦能感觉到他内心有点松动了,正想再接再厉,外头震耳欲聋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有人跑来催道:“新娘子来啦。大公子快出去迎接了。”
夏庸最后看了她一眼,黯淡道:“其实那天在普华寺我认出来了,你不是秋灵。我仍然拉你去屋子里,其实是想告诉你……但我没想到你直接就要我死,我以为你哪怕不认我,也不至于这样的。”
他确实从来没有对夏秋灵动手动脚过,才能让夏秋灵清清白白的进宫。
所以不至于,看到夏秋灵那么饥渴难耐,他也根本没有。
皇后和秋灵,他岂能分不清?
于初梦有点儿哑口无言。
“去迎你的新娘子,好好过吧。”
她坐在那儿,感受外头的热闹,想出去看看,可又觉得烦。
以她皇后身份,到哪儿都有人让路,没人敢跟她挤,她一过去,那拥挤看热闹的人群都散开了,就没意思了。
于是她离开堂屋,就在这夏府中随意走走。
走在夏府的朱色长廊间,明明暗暗的阳光透过两旁高大的槐树,照在廊下已所剩无几。
一步明,一步暗,于初梦踏着脚下时有时无的斑驳阳光,忽而想起,母亲是最怕热的,所以父亲在府里到处种满了槐树遮阳。
如此一来,这夏府的风调还同于府有些相像,让她生出了几分熟悉感。
朱廊尽头,一排红杏树依着墙栽在那里,这正是杏花盛开的季节,而那枝干不满足于空间,蔓延出墙。
于初梦记得,于府里也是这样,母亲曾指着那蔓延出墙的红杏对她说:“那就叫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她停住脚步,回头看这长廊。
她往回走了三步,确认每盏红灯之间,是三步的距离。
母亲怕黑……因而别家府上的都是八步一灯,于府确实三步一灯,回望着长廊之上,灯笼便显得密了许多。
于初梦两条腿忽然很重,有些走不动了,腹部也没来由的发紧,她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肚子。
身后的小玉见皇后身子晃了晃,赶紧扶住她,道:“娘娘,您身子沉,去正堂歇歇吧?”
于初梦点了头。
走了几步,她就遇见了那一家三口。
于继昌和宴青凌给她行礼,只有于诚瑞不太守规矩的快步走到她面前:“姐姐!可算见到你了。”
于初梦不太想搭理父母,但当着瑞儿的面,她不能发作,便亲手扶起了母亲,也招呼父亲起身,再转眸看着瑞儿,对他绽开了笑容。
“总觉得瑞儿还是个孩子,原来已经是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汉了。”
才过舞勺之年,已经同她一般高低。她这才感觉瑞儿长大了,那个跟在她身后流鼻涕的小男孩,竟然也快到娶亲的年纪了。
于初梦退后一步,仔细打量了下弟弟。那清澈明亮的双眸,干净的少年稚气,都让她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