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青凌顿了顿,心平气和旳给他倒茶。
“陈年旧事,没什么好聊的,我也很感激你当初的帮忙。”
江御喝了她倒的茶,给了个评价:“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宴青凌神色一冷。
“既然不情愿,那就罢了。”
她作势要走,江御赶紧道:“情愿,情愿帮,你这个女人真是一点得罪不起。”
宴青凌又坐下来,谈起正事:
“瑾王既然选中唐严礼,唐严礼势必有几分本事的,也没那么容易揪出把柄。”
小二将一道道菜肴端上桌来。
菜上满之后,江御道:“没有把柄可以造,你找到我,不就是让我帮忙无中生有的?”
唐严礼任岭南省布政使,岭南省归青陕总督管辖,江御身为青陕总督,要找唐严礼的麻烦还不容易?
他这样干脆,宴青凌也不冷着脸了,唇边勾起笑意:“江兄够意思。”
江御也不跟她多客套,明明白白的说:“也是时务所趋,谁不知道如今这天下姓于,姓玄的站在庙堂上反而成了外人。”
宴青凌道:“等皇上长大,总是要还权的。”
“那还有十几年,十几年,足够变天了。”
江御举杯敬她酒,意味深长道:“青凌,你至今算无遗策,可你这样活着累不累?”
宴青凌笑了笑:“我走错的路太多了。比如女婿,我就选错了人。”
“你女儿如今贵为太后,这也叫选错?”
江御调笑道:“这是你最高瞻远瞩的一笔。”
宴青凌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辩解。
她是人并不是神,哪怕有时利用了人心,也无法料得准人性。
她赢了丹阳,骗了于继昌,却在玄玮那里栽了最大的跟头。
玄玮的过河拆桥出尔反尔,对她来讲是毁灭性的打击,她几度想到弃生,也不曾料到会有如今。
想来最靠得住的,还是她的闺女。
“对了,你把唐严礼的罪证交给阮太后。”
宴青凌强调道:“要亲手。”
唐严礼出了事,瑾王势必不会老老实实忍下来,也总要有个人去承担瑾王的怒火和报复。
阮太后是最好的人选。
正在高升的关键处,唐严礼却骤然因利用职守贪污官饷获罪入狱。
玄政大步走入勤政殿时脸色格外的沉冷。
“可以竞争,但不能卑劣。”他一上来就兴师问罪,“栽赃陷害那套拿出来用,未免太小人了。”
于初梦搁下墨笔直视他:“我没有做。”
她也不打算这么做的。她派人查过唐严礼,查证的结果是个清正廉明的官员,至少布政使一职他当之无愧。
她会因立场而压着不让他升职,却不会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这罪证拿到手中,她便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查探结果,或许是贪官藏得深,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你若觉得是栽赃陷害,那就去帮唐严礼洗脱清白。”于初梦淡淡道。
玄政拿过案牍上一张宣纸,拿起砚台把墨倒在上面,染污一片。
他放下砚台,把纸拍在她面前。
“洗白这张纸,谈何容易?!”
栽赃容易脱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