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继昌眉头紧锁,任她手指戳着心口,无奈旳叹了口气。
“我没有做。”
他不过是受命捧了本奏折。皇帝有命,他就只能忠君。
他没有去构造罪证,但也没有去深究岳父冤不冤。
宴青凌嘲讽道:“这都不敢认,你也好意思跟我说什么光明磊落。于继昌,你欠我的还不够多?你是想到下辈子再还我?”
于继昌没那么强硬了,神色挣扎,俨然是想起了他的亏欠。
宴青凌哽声道:“我们几十年夫妻了,你怎么总向着外人?再说了,我做那些事只为了自己吗,我是为了闺女。”
……为了闺女。
听她理所当然的说出这话,于继昌心里那点不忍顷刻间荡然无存,与此同时,平日里被他压抑下来的厌恶恼怒都涌出胸腔。
他脸色冷淡下来,凉薄的给她指了两条路。
“你去还唐严礼清白。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别说宴商遇,姓宴的任何一个人,都别想站到庙堂上来。”
宴青凌讶异于他突然的转变,难以置信的,咬着牙怒视着他。
于继昌哼笑道:“这么多年我对你处处顾念忍让,也是想你对闺女好点,可你是怎么做的?你把闺女当什么,棋子,工具,垫脚石?青凌,你什么都可以提,就不该提闺女。”
宴青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戏适得其反惹恼他了,便想去抓他的手。
“继昌,闺女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怎能……”
于继昌甩开了她的手,拿起一边的外衣。
“我去书房睡。”
于初梦起初是不太明白,父亲为什么让她先停了宴商遇的职。
于继昌不肯多说。
她对父亲那些私事很反感,可她也知道,父亲不是个公报私仇的人,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针对。
斟酌之下,她还是照做了。
接下来的时日起初也没什么特别,只是玄政上朝时候显得特别沉默寡言,出了那事她知道这人肯定心情不好,也不可能去关怀开导一下,就随他去了。
十天之后,江御抓到了伪造罪证的奸人,派人将他扭送来金陵城,交给了大理寺。
与此同时,父亲对她说,可以放宴商遇官复原职了。
于初梦看着案牍上那张被染了墨,折起来仍透出墨迹的宣纸,久久失神。
给宴商遇停职便能威胁到那个栽赃唐严礼的人,又能指使江御做事的……她大概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她忍不住去想,至于吗,她已经答应母亲会尽力,也在努力帮持了,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啊……
直到日落西山,玄政来了。
“抱歉。”
他伸手拿走这张宣纸,揉成一团,捏在手里,“我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的来质问你。”
她抬眸的瞬间,他错开了目光。
于初梦无力的笑了笑。
“她做的跟我做的又有什么区别,我也该代她向你赔罪。”
玄政赶紧道:“官场之上为了权位逆施倒行是正常的,这怪不得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