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嫣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掌心的一滩嫣红,鼻子里还有源源不断的炙热流淌出来,划过唇角下巴,滴在衣服上,地上。
她余光看见玄溯站了起来。
他手忙脚乱的在案牍上乱翻一通,又往身后的多宝阁上翻箱倒柜的找,最后从自己身上摸出了条雪白的丝绢手帕。
他把手帕捏在手里,杵立着,也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齐言嫣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丑极了。
但她还是抬起了脸。
齐言嫣说:“犯什么罪才能被赶出宫去尼姑庵,请皇上告诉我,我这就去做。”
这宫里实在乌烟瘴气,她就想和宁羽双双去尼姑庵,青灯古佛的过一世也就罢了。
玄溯似乎没有听见,蹲了下来,动作不太温柔的把手帕塞进了她两边鼻孔里。
不同于往常轻微的磕磕碰碰,齐言嫣的鼻子痛得剧烈,被他这样折腾,她疼得掉下了眼泪。
堵住之后,他想顺手捏一下她的鼻子,手顿在那里,有一些恍惚,又若无其事的缩了回来。
齐言嫣剧痛之下,在那一瞬间,也想起从前无数个雷同的画面。
好几年前,玄溯很喜欢捏她的鼻子,还喜欢用各种语气唤她“阿言”。
玄溯站起身,淡淡问:“你午时那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
齐言嫣从地上爬起来,袖子擦了擦下巴上的血迹,在他面前站端正了,再重新跪下来。
毕竟他没说免礼,也没说起身。
“想问一问皇上,鸟儿应该在笼子里,还是在天空中?”
齐言嫣小时候特别调皮,有一个很损的爱好,就是喜欢放走人家养在笼子里的鸟,马厩里的马,拴起来看家的狗。
为此她被爹打了很多次,可她还是死不悔改,自以为她是救那些动物于苦难的大善良大好人,甚至还拉着玄溯一起干。
玄溯本来是不肯的。
但是齐言嫣一本正经的给他洗脑:你常常呆在宫里闷不闷?它们在笼子里跟你是一样的,多无聊啊。天地那么大,它们应该去看看的,你说是不是?
玄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至今都觉得特别有道理。
他耸拉着眼皮,道:“想说什么,就直说。”
齐言嫣叠手磕了个头。
“求皇上逐我出宫,我愿长居尼姑庵,青灯古佛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