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承认自己是最愚蠢的人,秦绾宁蓦地皱眉,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两眼,挺古怪的。
萧宴的自尊心最强,什么时候承认自己不如人。
这是第一次。
秦绾宁心里觉得奇怪,嘴里没有说话。
外面的侍卫越远越多,巡防营调来了将士,楚羌焦急地站在岸上,双手负在身后,焦躁不安。
“这人还是那么傻。”秦绾宁躲在花灯后面,凝望那个脊背挺直的青年,身形岿然不动,犹如山岳。
楚羌祖籍徐州,多年前也曾是秦州的手下,跟在秦绾宁后面,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她的安全。
后来不知怎地就消失了,再见的时候,楚羌便成了先帝身边的亲卫,上阵杀敌,立下不少战功。
护城河上的局面越来越乱,水里的人越来越多,巡防营沿着去下游找,举起的火把成了一条长龙,犹如星辰点缀着漆黑的河面。
岳徕也有几分慌了,慌的不是秦绾宁的性命,而是这件事带来的后果。楚羌刚当众反他,日后再想收服就难上加难。
今夜都乱了,恰是最好的机会,他立即唤来属下:“趁着今夜,找机会将楚羌杀了。”
早知如此,方才在酒水里就该动些手脚,免得夜长梦多。
属下接到命令后,快速消失在护城河岸。
萧宴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岳徕,见到他的心腹离开后,唇角勾了勾,“跟上去。”
侍卫领命,身形一转,就贴了过去。
秦绾宁累了,依靠着车壁睡着了,萧宴吩咐车夫回去,又拿了衣袍给熟睡的人盖上。
黑暗中,视线模糊,萧宴就贴着秦绾宁坐了下来,手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秦绾宁在睡梦中略有几分挣扎,想要挣脱开,萧宴却越握却紧,将剩下的一只手圈过她纤细的腰肢。
秦绾宁上半身就靠在了萧宴的身上,发稍戳过他的脖子,微痒,可他没有动,反而选择亲吻她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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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赶出宫的时候,都已是子时,策马去了护城河,见到犹如白夜下的河面吓得双腿差点软了。
“捞上来没?”他心有余悸,问着周遭的侍卫。
侍卫摇首:“未曾。”
周卫不知所措,掉河里的是真秦绾宁还是假的,陛下又在何处?
这两人的猫腻太多了。
周卫正想着对策,楚羌大步跑了过来,军人的步伐在这个时候依旧没有乱,他朝着周卫揖礼,大声怒斥着国舅的行为。
“秦姑娘是秦公唯一的子嗣,是徐州将士的希望……”
“打住……”周卫急忙按住楚羌的话,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正愁没有给赵启名正言顺围城的机会呢。
快马去徐州一日,徐州将士日夜兼程赶来,恰好是登基那日。
岳徕作死作得真好。
周卫忙安抚楚羌,装腔作势一番,“此事不能传回徐州,若是赵启知道这件事,只怕徐州就乱了。”
楚羌隐忍下来,唉声叹息,“闹得这么大,想要怎么瞒,再者秦家不会往徐州送信吗?”
当年秦公的事情是皇帝下令,叛逆的罪名一时间也说不清,秦姑娘这等事情就不同了,好好地一姑娘被逼得跳河。
徐州将士会无动于衷吗?
“统领辛苦了,您稍安勿躁,表面上与国舅不能有分歧,不然你自己都会有危险。”周卫嗅到一丝危险,楚羌将事情闹得这么大,太损岳徕的颜面了。
楚羌不在乎,“我本是武夫,还怕一小人不成,今夜若非……”他蓦地顿住,想起船上的事情就丢人,索性闭口不谈。
周卫识趣不再提,千叮咛万嘱咐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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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点数不对,太小了,会输的。”
“红昭姑娘,你这点数这怎么那么大。”
“这叫运气,你们运气不好……”
殿门口红昭拉着几个小厮玩,岳徕走来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过去,踢翻两个小内侍。
“荒唐,这是什么地方!”
红昭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正眼都不瞧岳徕,“我是凌王带进来的,你是什么人?”
“凌王……”岳徕顿住,对方眼睛是红色的,明显不是本朝人,他立即抓住把柄:“哪里来的细作,抓起来。”
“放肆!”殿门缓缓推开,‘凌王’从里面走出来,一身宽大的玄袍,长发束起,“国舅在闹什么,红昭是本王的女人,你就这么不给颜面?”
岳徕憋屈,想到秦绾宁就一肚子气,赶走小内侍,“殿下,你的兵呢?”
“要兵作甚?”‘凌王’转身回殿。
岳徕趁机跟上,红昭撇撇嘴,老狐狸!
红昭也跟着进殿,当着岳徕的面就依偎在‘凌王’的身上,眼露挑衅,“国舅来要兵的吗?听闻您昨夜想抢秦府的姑娘,不知可抢到了”
句句扎着岳莱的心,岳徕气得不行,眼前金陵城乱了,巡防营已然不在他的掌控下了,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凌王出兵镇压。
宫廷内的禁军是他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