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这是为什么?”
果然诸亚民有些不解。
“这叫围三阙一。故意让我们脱离村落工事,在野外落进他们口袋,你们想,他们连飞机都出动了,怎么会漏掉一个角?正是因为北面地形开阔,不利于我们突围。尤其你想,我们还带着伤员和药品。如果陷在空旷处,被敌人咬住,怎么办?”
“对啊,林先生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嗯,好像是这个理。”
几名队长开始有些动摇,但是诸亚民仍然有些迟疑,他本人经历了无数次的军事斗争,虽然规模都不大,但是经验告诉他,林先生的这个判断,来的有些蹊跷。
“你们听这枪声,都是些汉阳造、辽十三、捷克式。这会是日军主力吗?我只听到一门迫击炮打了两发,偏的没谱就不提了,为什么没有掷弹筒?”林继续进行分析。他说的倒也没错,对方有确实有一门迫击炮,打了两发就坏了,这会儿正在修,这是无人机看到的。
“是啊,飞机都来了,不可能不出动正经鬼子。为什么没有歪把子和九二重机的动静?”
“也许真的是三面佯攻?”
这些战士毕竟单纯,很快被林秀轩靠着三寸不烂之舌,从错误的判断上扭转回来了。当然这也怪四方大佐的战术太过僵化,如果他好歹在北面放几枪,也不会那么像一个不折不扣,等着别人钻的陷阱。这得归功于大佐本人对兵法的理解,一直停留在直接照搬字面的教条阶段,根本没有领悟虚虚实实的高深境界。
“那么林先生,我们是否应该防守?五支队,就在大团附近集结,知道这里情况一定对敌人后方进行大量的破袭战,这样敌人就不得不退。”
诸亚民终于开口表态。
“不行,敌人这次来偷袭准备很充分,一定不会让你把情报送出去,大团又这么远,你且问你,你有电台吗?”
诸亚民无奈摇了摇头。林一语点中了他心中的痛,这些年的斗争,全靠交通员在偌大的浦东传递情报,协调几个支队的战斗,经常耽误事儿。部队枪都配不起,电台更是想都不敢想。
“指导员,到了白天,突围就会更加困难,目前只有一个办法,从南面突围。”
“南面?”
“南面事不是有一条河床?”
林开始讲问题引向实质,他肚子里确实有了方案。
。
“是的,今天夏天天旱,那条河前几天刚干涸了。”
“但是敌人未必知道,按照日本人的脾性,这么大规模的讨伐,作战计划至少是10天前制定的。所以在他们的地图上,河流是无需守备的区域,我们就从河床那里转移,一定能跳出去。”
他说的头头是道,跟真的一样,就差手里没有一把羽毛扇子。其实并没那么复杂,就是无人机看到的。南面有两股敌人以河流为界,分别部署,结果协调的不好,留下了200米宽的口子。在夜间,这样的缺口足够大了。
“但是敌人飞机会不会一路跟上我们?”
“我们可以分批突出去,让它无法跟踪。让药品和伤员先走。精干力量断后;放心,你别看那玩意儿在天上,能把地上照的如同白昼,其实也只能见走动的人。我们只要看地上自己的影子突然变长,就找地方隐蔽,或者站住不动。等影子黯淡了,再走就是了。”
林含混地解释了一下如何应付这架水上飞机。他知道这些战士,没有与飞机对抗的经验,并不知道飞机在夜里的作用及其有限。他还知道,仅仅靠空投照明弹是无法指引地面进攻的,势必会引起混乱,所以敌人是通过电台。
如林秀轩预料的那样,四方选择水上飞机的一个另用意正是机舱比较大,这会儿正有一名日本海军军曹坐在机舱门口,迎着凌冽气流,手动投掷照明弹,也算土办法,他们的任务就是随时监视村中游击队的动向,并及时报告。为了协调行动,飞机与地面约定了电台联络频率,随时准备提醒日军主力,向着敌人可能突围的区域追过去,不过林秀轩很有把握,待会儿敌人的电台会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