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师第二梯队迅速登山,突破口已经打开,就看如何进一步切断两个背靠背的敌人师团之间的联系了。而此时的炮火则不断向敌人纵深发展,试图把敌人打懵。
其实此时,山下奉文指挥部连接第4师团防区的电话线已经被炮火打断,但是山下还是从望远镜里,看到了那边情况不对头。这样猛烈的炮火是他从军多年,也未见识过的。就参谋部观测,第4师团扼守阵地两侧主峰,竟然被炮火削低了不少。也就是说,整个山梁,已经无法封锁。山下不知道,那道山梁还在谁的手上,但是敌人的炮火显然已经向后山延伸,这是十分严重的情况,如果敌人钻进来,穿插分割了自己的两个师团,情况就严重了。
他的预备队——中泽部队,已然在下午,被火箭炮打的七零八落,损失了七八百人,于是他决定,将第5师团的另一支预备队——长濑支队,派去支援第4师团防御,如果那里有失,他希望能迅速建立起第二道防线,收容前方溃军,重新组织防御。
山下奉文本人,当然早就知道火箭炮的厉害。早在诺门坎战役时,当时苏军就实验性第投入了这种武器。从未被日军缴获了一些未爆弹。参谋本部判定,这种武器威力虽然大的惊人,但只是一窝蜂乱飞,没什么准头,在战场上要抓到瞬息万变的信息发起进攻,谈何容易,尤其运输和装填如此缓慢的东西,战术价值显然有限。所以日军发展此类武器,主要用作攻城用,而非杀伤大量集群目标。
但是褚亭长却知道这种武器战术价值,甚至于,还挖掘出了一些战役价值。这种一窝蜂乱飞的东西,一旦用在关键时机上,可以实现战场遮断。
今天下午之后,中国军队就再也没有使用这种原始的114毫米火箭炮。主要是忙着再装填,并转移阵地。中国军队使用威利斯吉普车机动这些东西,越野能力显然比卡车和马车靠谱得多。
现在前敌总指挥吕青山注意到,敌人再次在深远地带调动兵力,这种毁灭性武器露脸的时候又到了。当然他还得照例找一个敌人队形必然收拢的狭窄地点预先瞄准。不过在山区,部队的行军路线总是很容易预料(从无人机视野)
长濑大队提心吊胆向炮火前进,他们从澳洲的尸山血海中杀出,面对五倍敌人时,也未如此恐惧过。他们恐惧的,不是与敌人短兵相接,而是下午杀伤中泽部队那种,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火力。集结过河的中泽部队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长濑大队,就在附近。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准确的火力,简直如同天神降下的惩罚般精确,一下子将1500人的部队吞噬了。
前沿大约一半的高级指挥官是炮兵科出身,他们知道炮兵的威力,也知道无论什么炮兵都不可能这么准。尤其中泽部队当时在相当靠后的位置,头上没有对方的观测机。
整个下午,长濑大队都分散部署在几平方公里区域内,挖掘战壕,毁灭之火,没有降临到他们头上。现在他们开始集结。指挥官长濑渊少佐,前所未有地恐惧起来。他知道,自己的1200人收拢起来,意味着风险增大。他早就听说,褚亭长是孔明转世的妖人,可以借助神鬼的力量,今天下午所见,果然没错的。他几乎从下午的攻击,解读出了褚亭长用兵的要害。他一定会等目标集中起来,再行攻击。
他下令四个中队,分头三路行动,并且隔开距离。即使稍微违背一下军令,也可以避免被一锅端。大队部则居中,跟着两个中队行动。
吕青山注意到了敌人动作,显然是考验自己细微操作的时候了,当然他背后还有可以适时给前方炮兵部队下达指令,敌人分散,那么他的炮火也必须分散。
很快他就在敌人的每一个行进路线上划定了相应的覆盖区域,当然这些预设,还需要一些应变和调整。因为山地遮挡,攻击本身会有很大的限制,所以不能同时攻击所有敌人的三个纵队。
长濑胆战心惊地指挥部队向前,空中传来,最让他害怕的刺耳呼啸声。他抬头,西面滚滚的红云,较之白天,更清晰骇人一千倍。褚亭长的神之惩罚果然又来了。
但是雷霆般的攻击,没有落到他所在的纵队头上,而是越过他们,飞向了左翼纵队。随即,亮彻天际的火焰,飞向了更深远的地方,这次落在另一个中队头上。长濑下令部队停止行动。
隔着一道山梁,他也可以看到冲天的火光。
他脱离部队,爬到制高点上,观察两翼部队损失。他的一个中队,几乎被覆盖全队。整个中队连带一侧山坡都在燃烧,孔明善用火攻果然是没错的。他意识到,自己最坏的预感全都应验了,自己所受的专业教育,自然无法抵挡敌人超自然的妖法。看起来,自己的大队部再向前一步,也势必遭到灭顶之灾。
吕青山等着这支部队继续向前,走出地理屏蔽区,他已经瞄准了前方,只需要这个纵队再向前走500米即可,但是敌人不动了,那他只能继续等待。无人机的孔径雷达测绘,结合炮火弹道计算,加上随时的监视,使得他占尽优势。敌人唯一的出路是化整为零,那他真没辙,但是那样势必让部队失去组织。
长濑没有让吕青山多等,他下令部队后撤,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开灭顶之灾。当然该来的还是回来,躲不过去。
大队部和作战部队向后退却,渐渐离开山势的保护。长濑胆战心惊看着四周天空,担心属于自己的惩罚降下。所有担心的事情,最后都会变成现实。
呼啸的火箭弹从天儿降,将他最后的部队笼罩住。
吉隆坡陆军医院内,山本五十六终于见到了昏迷中的牧野。牧野已经这样昏昏沉沉躺了半个月,期间有几次苏醒,但是都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其中较长的一次苏醒,牧野似乎说了什么,当时他口齿含混,左近的医生都没太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