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顾卿卿已经听了很多遍了,刚开始她也替狗蛋着急,现在已经放平心态,他爱咋咋地吧。
多大个人了,也用不着她这个做妹子的来管。
有时候她都怀疑顾青烈心里是不是藏了喜欢的人,但是没有丝毫蛛丝马迹。
现在可以确定他是真的憨,没开窍,也没想着要去处对象追姑娘。
不然首都这么多好姑娘,他这大半年怎么一个心动的都没有。
“不说他了。”顾卿卿重新把草帽戴回头上,“阿娘,咱们快点弄完回去做饭吧。”
“做什么饭呀,锅里蒸了馒头和苞米棒子,回去就着咸菜萝卜丁随便吃点就算了,得赶紧把稻子收完秋播。”时如霜继续干活,一割一茬稻杆。
她不怕大太阳,就怕刮风下雨。
稻子被风刮倒了不好割,要是下雨来不及收就全霉在田里发芽了。
顾卿卿咧嘴:“……好。”
看来这半个月要天天待在田里了。
顾雄把打好的毛谷担去晒谷坪,顾青烈最喜欢这种活了,自己找了个扁担也凑过去。
楚岱看了眼媳妇,又瞅瞅几个崽子,笑了一下继续割谷子。
到了十二点半,顾金招呼还在干活的村民们:“先回去吃饭,一点半村头集合,把工具一起带回去。”
“好!收工收工~”有人长出一口气。
“我这老腰都快断了。”
“哎呦,赶紧回去吃口东西吧。”
村民们互相打了声招呼,三三两两回家。
顾金在旁边的水渠沟里洗干净手上的泥巴,拎过田埂上的白瓷茶壶,倒了杯水给秦舟。
秦舟笑着接过,喝了大半杯又还回去。
他点头道:“这水很清冽,还有回甘。”
“咱们家院子里那口压水井打上来的水嘛,现在这天气不烧开直接喝也行,甜着呢。”顾金接过搪瓷杯,仰头把剩下的半杯水喝了,朝不远处只穿一件白色汗衫的男人招手:“猛子!你们活儿干的咋样啊?”
他跟秦武分别负责两头的稻田,他带大屯子村的村民割禾,秦猛子带大沟子村的。
“不比你们少。”秦武本来皮肤就有点偏黑,现在被太阳一晒,油光满面,更像是挂在厨房上面熏了几年的老腊肉。
顾卿卿瘫坐在稻草堆上,有气无力喊了声:“秦叔。”
“哎。”秦武看到她这满身泥泞的样,忍不住乐了:“我说憨子,以前不是舍不得让你家姑娘下地吗?怎么现在红火大日头就把人往田里赶,刚回来的吧?也不让卿卿好好歇歇。”
“以前她在家的时候,农忙搞双抢可没少干活啊,你别昧着良心说瞎话。”顾金倒了杯水塞他手里:“我家闺女这是心疼她阿爹,带着一家老小回家帮忙收稻子,哪像你家虎子,就知道在城里赚钱。”
秦武不乐意了:“虎子是国营厂的工人,他们也有生产任务,你这扯哪去了。”
听到他俩斗嘴,顾卿卿习以为常,招了招手让楚岱过来。
男人摘下草帽,大步往这边走,长腿一伸在她旁边坐下。
“累吗?”他问。
顾卿卿点点头,浑身卸了力气,全身重量压在他身上。
男人用手背蹭掉她脸上的泥印,调侃道:“顾卿卿同志,注意下场合啊。”
村民们早就离开了,她蔫了吧唧说:“不打紧,都是自家人,放心,没人说你耍流氓的。”
男人有些好笑,不过也任由她靠在身上。
“姐夫,喝点水。”还是那一个搪瓷杯,不知道转过多少人的手了,现在落在沈绥手里。
楚岱也不扭捏,问旁边的小女人要不要,见她摇头,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