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真派人入场算是及时制止了这一场斗争。
那家人无论是躺着的还是站着的此时看到阿勒真之后都开始喊疼哭冤。
阿勒真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心想你们粗略算下来都有十几个人了连三个孩子都没打过,还有脸在我这里哭!
因为他的态度看上去不像是偏帮自己人的,当场就有围观群众不高兴,大声吵闹着要处罚外族人,甚至有人混水摸鱼说要他们当奴隶的。
阿勒真简直都要被他们气笑,面色冰冷说道:“封锁街市,这些人都给我带到县衙去,当街袭击大祭司,你们胆子很大啊。”
他这句话一出口,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什么祭司?哪儿来的祭司?刚刚县令说的真的是祭司?
众人面面相觑,其他村镇的人都已经震惊了,唯有一些偷偷过来看热闹的县城百姓在幸灾乐祸。
刚刚他们之中已经有人提醒过了,结果这些人热血冲头压根不理会他们,既然如此那就活该他们挨揍。
其他村镇的人在三个人身上来回看了半天,首先刨除的就是王安同,这孩子打起来像条疯狗,肯定不会是他们的大祭司,他们不能接受这样的大祭司!
剩下两个感觉谁都有可能,毕竟气质都很出尘,若非如此也不至于那么多人哪怕知道他们是男孩子也想要明抢。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了答案——族长亲自走到了个子最矮的那个身边嘘寒问暖。
骆时行此时正在整理他的衣服,刚才打架打的太嗨了,身上的衣服有点乱,头发也没那么整齐,需要整理一下。
阿勒真握着他的肩膀认真看了一遍问道:“有没有受伤?”
骆时行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遗憾说道:“你怎么来啦?”
阿勒真一看他这个表情心里就一突,再一次意识到小猞猁绝对不是什么温恭谦良的人设,对方这明显遗憾他来的太早,没能给他时间把对面团灭呢!
他忽然记起来大唐有一句传言,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
猞猁狲是这孩子的小字,目前看来这孩子身上多少带着一点猞猁的凶性。
他低声说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骆时行平复了一下呼吸,好久没这么剧烈运动了,他还有些不习惯,转头看看程敬微跟王安同,这俩人显然比他强多了,连呼吸都没变。
王安同甚至显得很兴奋,脸上遗憾的表情比他还明显,一看就是没打过瘾,随时随地还能再干一架的样子。
骆时行有些遗憾地咂咂嘴说道:“我们想办的事情都没办呢。”
阿勒真当然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此时忍不住嘴角抽搐说道:“只怕你们也办不了了。”
你们这一架打得惊动了整个集市的人,大家生意都不做了跑来围观,一时半会这个秩序维护不完,只怕要提前结束集市,直接赶走。
骆时行也就那么一说,刚才阿勒真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把他的马甲给扒了,他还怎么去选人啊,怕不是那些人都不敢收他的东西!
所以他也只能跟着阿勒真回到了县衙,而刚刚跟他们起冲突的人自然是已经被带回去了。
只不过刚走到一半的时候骆时行忽然听到有人凄厉地喊了一声:“救命!”
他当即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听出来呼喊的是个女孩子并且还用的是雅言。
骆时行转头看过去发现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娘子怀里抱着一个比她还小的孩子正满脸眼泪地看着他们,而她旁边一个当地男人正拖着她往外面走。
骆时行立刻喊道:“停下。”
那人明显不愿意,但阿勒真的人已经封锁了整条街道,他们已经堵住了那个人的去路,他就算继续走也出不去。
那人只好停了下来,看向骆时行的眼神充满戒备,但他依旧没有松开拽着那位小娘子的手。
骆时行走过去打量了一下那位小娘子温声问道:“你从哪儿来?”
小娘子连忙将怀里的孩子放下来,行礼说道:“家父曾是大唐礼部员外郎,因罪被贬至此,前段时间父母郁郁而终,只留下我们姐弟,我们不是他的奴隶!”
骆时行是刚刚差点经历过一场抢劫的人,听了她的话就明白了情况。
汉人在这里本来就受欺负,更不要说一个孤女带着个孩子。
骆时行转头看向那个人扬了扬下巴说道:“你现在放手,我当事情没发生过。”
那人眼睛转了转大声喊道:“她吃过我的粮食,当然就是我的人。”
小娘子立刻喊道:“那是我跟你借的,而且早就还清了!”
那人十分无赖:“我说你没还就是没还!”
骆时行有些不耐烦:“她们两个我要带走,你放手,需要多少粮食等等会有人给你。”
那人依旧说道:“我不要粮食,我就要人!”
他家很穷,在当地娶不上老婆,就算给他粮食,别人家的女儿因为他好吃懒做也不会嫁给他的,好不容易能够抢一个回去,他怎么可能放弃?
骆时行挑了挑眉说道:“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