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行听后面色一变,立刻抬手说道:“所有人,现在立刻出去!”
王安同动作十分迅速地将人带了出去,顺便还帮忙关上了玻璃门窗,小花厅之中只留下了骆时行、程敬微和武承嗣三个人。
骆时行坐直身体问道:“这件事情你是如何得知?”
武承嗣冷笑说道:“怎么?怕了?还是你敢做不敢认?”
骆时行面色凝重:“昨日陛下的确问过我这些,但当时陛下摒退了所有人,只留了两个绝对心腹,你是怎么知道的?”
武承嗣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本王自然有本王的门路,你……”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骆时行疾言厉色地打断他,并且压低了声音说道:“刺探宫中密辛,你好大的胆子!”
武承嗣微微一愣,继而面色苍白,他当然是了解自己的姑母的,若是让姑母知道他打探宫中的消息……他顿时打了个寒颤。
骆时行沉着脸问道:“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武承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没有,除了五郎我还没有告诉别人。”
五郎……好的,张易之,如果是他的话,骆时行倒也不那么意外。
骆时行又问道:“你确定?这可不是小事,你好好想想。”
武承嗣认真回忆一番最后摇头说道:“没有了。”
骆时行这才长出口气说道:“我这里的人……我的手下我能保证没问题,但这里还有陛下赐给我的人,他们听到没有,听到了多少,会不会告诉陛下,你都要想好。”
武承嗣再也不复之前的气势汹汹,顿时慌乱的不行,下意识问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程敬微忍不住闭了闭眼,就这种遇事便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还想当太子,真当太子之位是大白菜谁都能得到呢?
程敬微甚至觉得目前太子之位的候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好,都不如小猞猁,小猞猁跟这些人差的也就是一个姓氏而已。
不得不说,投胎也是技术活。
骆时行无奈说道:“我怎么办?这不是得随机应变吗?陛下若是不过问便罢,若是过问……你就想好自己怎么回答吧,给你传递消息的人……你也要思考要不要保他。”
骆时行一边说着一边奇怪,武承嗣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居然能在女皇陛下周围安插眼线?
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太可能,深深怀疑这是女皇陛下在钓鱼,或者是她故意透露给了武承嗣,至于为什么……他也想不明白。
武承嗣坐在那里面色苍白,复盘了半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明明是过来兴师问罪的,怎么就被骆时行给吓住了呢?
他抬头看向骆时行心一横:“不管这些,我只问你是不是。”
行了,又回来了。
骆时行叹口气:“是。”
武承嗣油然而生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心中还有点委屈。
他当然知道这洛阳城里的人一个个捧高踩低,相交也未必是真心,但他以为他跟骆时行是不一样的,他也是真心想要跟骆时行交朋友,结果……一片真心喂了狗!
他咬牙说道:“我从未想过你竟然是如此……如此两面三刀之人。”
程敬微面色一变,不客气地开口说道:“猞猁狲何时说过会支持殿下争太子之位?”
武承嗣一听这话更是生气,胸膛起伏频率都加大了一些,骆时行拍了程敬微肩膀一下,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怎么还带拱火的呢?
骆时行看着武承嗣语气十分平和说道:“交情归交情,就算你我情同手足我也不可能拿整个天下的安危来开玩笑,我觉得你不适合当太子。”
程敬微站在一旁差点没笑出声,小猞猁刚刚还觉得他不客气,现在到底是谁更不客气啊。
武承嗣面色涨红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道:“我不适合?我不适合谁适合?是那个软弱无能的皇嗣还是愚蠢自大的武三思?甚至是那个昏聩无能被个女人迷得团团转的庐陵王?”
好么,武承嗣在心里都是这么看待另外几个竞争者的?
不过,他会这么想好像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从表面上来看的确如此。
甚至在真正的历史上,大家可能也是比较了一下觉得李旦跟李显两个人都差不多,干脆就立了实际上的嫡长子李显,毕竟李显前面的两个哥哥都已经死了,他可不就是嫡长子了么。
至于李隆基,李显再次登基的时候,李隆基还没显露出过人天赋,甚至在李旦的教导下,他们兄弟都更加精通文学乐律,一个个都很沉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