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中年男人把茶端了过来,听到后闷声道,“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闺女那里地方小、不好住人,女婿估计也不乐意。”
“他凭什么不乐意?我生她养她二十多年,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嫁去了他们家做媳妇,我还觉得亏呢。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小燕嫁过去的时候彩礼钱才给了五万块,可真够抠的,还不够她弟弟盖新房的钱。”
中年妇女撇了撇嘴,“怎么,我还不能过去住一段时间啊,又不是留在那儿不走了。再说这么多家具,到时候谁搬?死沉死沉的,你搬的动吗你!”
女人对着丈夫翻了个白眼,那大嗓门刺得几人耳朵疼。
徐泽烦躁地站起了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迈开长腿去门口等着了。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那我先给小燕说一声。咱们也不好白住,该付钱的付钱,丽芬,你给她转两千块过去。”
“我转个屁!这都是我儿子的钱,谁也不能动。”王丽芬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利,“谁动这钱我跟谁拼命!”
云舟几人在旁边听得直皱眉,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重男轻女的老思想,她这女儿可真够倒霉的。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也不好置喙,洪海打断两人的话,“行了,别废话了,有什么老物件赶紧拿出来吧。”
王丽芬狠狠瞪了丈夫一眼,回房拿东西去了。
男人走到门外沉默地抽着烟,薛一凡和洪海则大致扫了几眼院子里的家具,东西还真不少,有大圆桌、圈椅、条凳、小木凳、茶几、衣柜、床头柜,房间内还有大床没搬出来。
有年头的家具基本都是实木的,不过实木也分三六九等,硬木的价格要高于软木。一般按照材质高低排列为:一黄(黄花梨)、二黑(紫檀),三红(老红木、鸡翅木、花梨木)、四白(楠木、榉木、樟木、松木等)。
洪海在几件家具中翻了翻,发现这家用的是最普通的老榆木,不属于中高档木材中的任意一种,又因为年代久远还有不少虫眼和干裂,在家具里面根本不值钱。
他用湿巾擦了擦手上的灰,感觉没必要再看了。
薛一凡却没有停止观察,他的神色带了几分认真,不时低下头查看家具的材质和完整性。
家具这类本来就是他负责的,可惜从上午到现在一直没什么什么收获,而另外几个小伙伴所负责的瓷器、书画和杂项都出现了精品,让他内心有些愧疚。
这时候,王丽芬把东西拿过来了,铁盒子里是她存了好久的钱币、邮票和一对玉镯,洪海和云舟分别拿在手里看了看。
看了还没一分钟,她便忍不住问道:“老板,怎么样,我家的这些物件值钱不?能值多少钱啊?”
云舟很快放下了手中的翡翠手镯。
这对手镯呈现ru白色,透明度低,质地较粗,绿色只有上面的一小片,是低档的干白种翡翠,无论是色还是种水都很差,摊位上一两百块随便挑。
洪海则百无聊赖地玩着手里的‘咸丰重宝当十铜钱’,从背面的满文来看是宝南局试铸币的,如果是真品要五六万。
不过这枚嘛,尺寸和重量都不对,钱文也不够精致,可以说是假得不能再假的劣等品。至于其他的顺治通宝、雍正通宝更别说了,上手一摸全是假的。
洪海朝云舟撇了撇嘴,将铜钱扔进了铁盒子里。
“老板,您看这…到底怎么说?”
他刚想回绝,突然看到薛一凡借着家具的遮挡给他打了个手势,顿时话锋一转,“不着急,我们再看看别的。”
洪海围着家具转了一圈,抬手翻弄了一会儿,“我看你们这家具也有些年头了,上门回收一般怎么收?”
“我们这种论公斤卖,五毛钱一公斤,像那种真皮沙发都是论件卖的,贵着呢。”
王丽芬语气透着一股酸味,“那个回收家具的这几年赚了不少钱呢,听说换了大房子,还买了车。上门收货也不知道涨涨价,真是个死奸商,见钱眼开的玩意儿。”
洪海心里特别烦这种人,人家赚钱关你屁事,勉强周旋着,“…我看你这些家具不少,应该能卖个两三百?”
“两三百算什么啊,现在物价这么高,没几天就花完了。”她看着洪海的动作,心思活了起来,“老板,这些家具也算是老物件吧,您看上哪个跟我说,保证不多要你的。”
“先看看再说。”
洪海一边跟她聊着、一边不着痕迹地走到薛一凡身边,在对方的示意下,看到了那个放在竖在两个木凳中间的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