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和他认识很久的人,只会递出染血的刀子。
荣胥的目光缓缓的从手中的橘子移向坐在旁边的池寒身上,他竖起浑身的尖刺从浓雾的缝隙里窥探着这个人,迟迟不愿往外走出一步。
在池寒开口前的瞬间,荣胥忽然转头看向园中纷落的桃花,声音低沉模糊:
“人和花一样,落地便死。”
荣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话,自觉失言的他抿了抿唇角,不再开口。
池寒剥橘子的手一顿,在意识到荣胥是在说自己后,脸上的笑意霎时就散了。
他现在终于知道荣胥刚刚在桃园入口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了,原来是把自己也当成了命薄的桃花!
随意被人踩踏折辱。
池寒张口就要反驳,脑子里却不断的回放着荣胥的结局。
黄昏的末尾,阴暗的浴室里,满地的血。
他心口蓦的一酸,眼底发热。
“人怎么能和花一样呢?”池寒眨了眨眼睛,将声音里的那丝颤意压下,他无比专注的看着荣胥的侧脸,认真的道,“外面院子里有千千万万的桃花,它们在我眼里都一样,可你不一样,不管你在哪儿,我一定会一眼就认出来的。”
这一字字就像是无比锋利的刀刃,一下下的割在荣胥密不透风的堡垒上,硬是砸出了一条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