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先稳着他些,将来再慢慢把他往正途上引就是了。
殷盛乐看见沈徽的面色变得平和下来,心中一松,又见沈徽果然面无不虞之色地走到自己身旁坐下,紧张不已的心更是大大地安定了下来。
浑然不知,自己在刚刚表白了的心上人眼里,是一个脑子发热走错路的莽撞少年的形象。
“睡吧殿下。”沈徽躺下了。
殷盛乐小心地移到他身侧:“阿徽,你不生气了?”
“不生气。”沈徽侧过头来对他笑笑。
“那......”殷盛乐很想问问沈徽对自己是个什么看法,但一股突如其来的胆怯的直觉阻止了他,他总觉得,就算自己问出了口,也没法得到想要的答案。
思来想去。
殷盛乐还是厚着脸皮挤进沈徽的被窝里,见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又壮着胆子用脚去碰沈徽冰凉的脚尖。
“殿下莫要闹了。”
殷盛乐又嬉皮笑脸起来,道:“我没有闹,给你暖暖脚,睡得舒服些。”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
因为沈徽的不抗拒,到了后头殷盛乐得寸进尺地伸展长臂将他的腰完全搂住,像小时候一样把脑袋放在沈徽的胸口一下一下蹭着睡了过去。
而沈徽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半梦半醒地见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景象,一睁开眼睛却又忘记了,只留着些许莫名的熟悉感。
他一向醒得都很准时,哪怕昨晚劳累了大半夜,沈徽也在早晨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他脸的侧边睡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殷盛乐的头发早就被他自己给蹭散了,乱七八糟地在床上像流水一样淌开,嘴角还咬着一丝,睡得很是香甜。
沈徽抬起手,将那丝头发从殷盛乐脸上拨开,熟睡的少年睫毛飞快地颤动两下,睁开眼来,他迷迷糊糊地抬手抓住沈徽捻着发丝的手,然后侧了下头,很自然地“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要保持平常心的沈徽一下子又炸了毛,他用力把手从殷盛乐手里抽出,下意识抬起的脚正抵在殷盛乐的小腹上,若非他脑中还存有理智,只怕下一秒就能把这个大清早开始耍流氓的家伙给踹下床去。
迷迷瞪瞪的殷盛乐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揉揉眼睛:“阿徽,你怎么醒得这么早?”
沈徽努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没太大的异样:“殿下,也不算早了,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该起了。”
又打一个哈欠,殷盛乐的神志才逐渐变得清明,终于是又想起自己昨晚上做过的事情,心里一虚:“哦对,是该起了,那个谁好像是死了来着......”
他往床边爬,没注意到因为昨晚自己糟糕的睡相和对沈徽的纠缠,腰带不知怎地就被睡到了沈徽身下去,殷盛乐感觉到有股力气在拽着自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哎哟”一声砸到了床下。
“殿下!”沈徽见状连忙爬到床边。
帐篷里的床本来就不高,地上还铺了厚厚的地毯,殷盛乐这一摔也没把他伤着,只不过腰带已经从他的腰上面消失了,衣裳的前襟散开来,从胸口一直咧到腹下,他再一翻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深色的寝衣从肩上滑了下来。
裸着大半肩膀的殷盛乐站起来,也不管衣裳散得有多开,抓一把乱糟糟的头发:“劳驾把腰带递给我一下。”
殷盛乐常年习武,身上没有一丝一毫赘余的肉,每一寸紧致的肌肤底下,都蕴藏着不可小觑的力量,自宽阔的双肩往下延展出极其流畅精美的线条,劲瘦的腰身两侧垂落着单薄的衣物,他俯身过来时,沈徽感觉到一阵灼热的气息迎面而来,猝不及防地,自己的脸就迎上了殷盛乐线条分明的小腹,接着是健壮的胸膛,再往上,分明的锁骨,一截光滑的下巴,一双重色的薄唇,高挺的鼻梁......最后是那双黑黝黝的眸子。
“阿徽?”殷盛乐有些得意。
他这么多年来辛苦地习武,练就这么一副好身材,若不叫心上人见一见,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殷盛乐故意贴到沈徽的耳边:“你别呆着不动呀,本殿下的腰带还叫你压着呢。”
沈徽的脸“唰”一下就红透了。
他慌忙起身,将落在床上殷盛乐的腰带翻找出来递给他:“是臣失礼了。”
殷盛乐不紧不慢地,慢慢将寝衣重新穿好,系上腰带,再抓过旁边的外衣披上:“你慢慢收拾,我先出去了。”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从账门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