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川知道路阳这个表情就是有点生气了,但他自己爽了,心里还在说自己——
陈宇川,你可真tā • mā • de又坏又欠了。
他在心里吐槽完自己之后又冲路阳笑了一下,说:“路阳,你可别这样看我,你这么看我,我以为你还有别的想法,现在我们婚都离了,你现在的身份,我今儿就是脱光,站在你眼前自己用手撸,你也只能在旁边看,不能碰。”
他说完,仰头看了看墙上挂的表,又说:“你的东西收拾完了吗?完了就走吧,都一点了,太晚了我就不留你了。”
路阳从沙发上站起来,长腿一迈,直接站在了沙发边,左手握住行李箱拉杆。
但他没着急走,在原地站了两秒钟,视线在房子里扫了一圈,调整了一下情绪慢慢开口:“后天我会让助理把胖胖送过来,胖胖疫苗卡在卧室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下周该去做驱虫了,还有,我今天进门的时候闻到了煤气味,在家不做饭的话就别开火了,忘关燃气灶不太安全……”
路阳还在说,陈宇川视线钉在路阳拉着行李箱的左手无名指上。
路阳的手指很长,中间的骨节不算明显,比他的手要大半个指节,手心永远都是温温热热的,就算是冬天也很暖,握着他手的时候会很有安全感。
陈宇川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眼睛一直看着他无名指,原本路阳左手无名指上戴了一枚戒指。
是他们的婚戒,一对银色的素面戒指。
现在路阳无名指上的戒指已经没了,指节末端留下了一圈常年戴戒指之后留下来的白痕,那圈儿白痕很明显,现在看起来像是刻上去的白色,突然有点刺眼。
陈宇川拧起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此刻他手指上还戴着的戒指突然显得有些滑稽,灯光下泛起的光点比路阳手指上的白色还刺眼。
陈宇川默默地把手往身后背了背,左手放在右手上,右手捏住戒指,想要脱掉戒指。
陈宇川自打十二年前戴上这枚婚戒开始,从来没摘下来过,现在戒指像是长在他手上了一样,怎么摘也摘不下来。
他最后一咬牙,终于还是摘了戒指,手背跟手指上都被撸成了红色。
路阳又说了点别的,但他后面说了什么,陈宇川已经没听进去了。
等到路阳不说了,陈宇川鼻子里轻嗤一声,笑路阳,更是在笑自己。
陈宇川手里握着戒指,往旁边走了两步,弯腰捡起他进门之后脱在地上的裤子,从裤子兜里摸出烟盒跟打火机。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进嘴里,摁了打火机点着了烟,眯着眼用力吸了一口,苦涩辛辣的尼古丁钻过喉咙,最后又到了鼻根,烟味儿顶得他额角疼。
他想,也有可能是喝酒喝的。
陈宇川抽着烟,后背倚靠在身后的沙发边,一只脚抬起搭在沙发上,单脚站立,右手还是握成拳头状,更用力的攥紧了戒指,生怕露出来一点让路阳笑话。
婚都离了,已经没必要再戴戒指了,他想,路阳估计早就摘了,他自己倒还戴着,显得他好像心里还有点啥一样。
虽然陈宇川之前心里的确有点啥,但他现在不愿意承认。
路阳没再说话,盯着抽烟的陈宇川看了几秒钟,顿了顿之后又说了点生活琐事。
阳台上的花多长时间浇一次水,家里的常备药箱跟雨伞的位置,入冬之后的衣服放在次卧……
陈宇川一边抽烟,一边听路阳一条条说着生活小事,最后鼻子里冷哼一声,单边唇角向上一挑。
他再开口说话时,声音是被烟熏过之后的沙哑,“路阳,我们都已经离婚了,就别在这跟我扮好前夫了,没必要。”
陈宇川说完,又夹着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烟头上正燃着的红光用力闪了闪,过了两秒钟,他往外吐出一口烟圈,正对着路阳的方向吹了一口。
真tā • mā • de又欠大发了,陈宇川又在心里吐槽了自己一句。
但他看着缭绕的烟雾后路阳变黑的脸,他爽了。
陈宇川憋了一个星期的火,他得找个由头撒一撒,不撒他觉都睡不好,这一个星期他就没睡好了。
“我刚说了,别这么看着我,你这个眼神,我不喜欢。”
路阳很讨厌陈宇川抽烟,隔着烟雾,两人的模样在彼此眼里都有点模糊。
他说:“你不用跟我这么火,我们也算是和平分手。”
“那你啰嗦什么呢,赶紧走啊,”陈宇川又往路阳脸上喷了口烟说,“没落东西就赶紧走,要不然我还有更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