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临莘嘴唇嗫嚅,瞳孔颤动,他眼中的宋雪微,干练率性,勇敢坦然,仿若夏日的骄阳,近乎灼人。
这样的宋雪微竟然患有抑郁症。
郁临莘想象不到,正如他想象不到,亭析也是。
“别这么看着我,我现在已经康复了,医生建议我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想来想去,还得是拍戏呀,正好听闻纪导要拍新电影,我就毛遂自荐了。”宋雪微态度洒脱随性,好像她仅仅患上一场小感冒。
吞咽一口唾沫,润润干涩的嗓子,郁临莘开口:“治疗的过程痛苦吗?”
“比起痛苦,磨人较为贴切,反反复复,毫无规律,每当你看到曙光,下一秒可能重新把你打入深渊,次数频繁,极易丧失希望,一个人非常难熬,与身体上的痛楚相较,心灵上的孤寂感更为折磨人。”宋雪微眺望远方,眼神空荡荡,似乎思索着什么,又似乎单纯地发呆。
通过文字了解一百次,都不如听经历过的人亲口讲述一次,心脏仿佛贫瘠的土地,被犁耙翻得稀巴烂。
他望着亭析,几乎要落下泪来。
“喂,郁临莘,你这样我会误会你爱上我了。”宋雪微转头猛然发现郁临莘眼眶泛红,泪光闪烁,嘴唇紧绷,努力遏制住泪意。
她一句话成功让郁临莘的泪水收回,冷漠道:“想太多。”
宋雪微疑惑,不是为了自己,那是为谁?
余光倏然瞥见身着朱色衣袍,眉目狠厉的亭析,脑中精光一闪,犹如一块细小的石子掉进管道中,叮叮当当最后发出“咚”的一声,掉进水里。
能叫郁临莘哭的,除了拍戏,仅剩亭析。
莫非……亭析和她一样?
宋雪微不可置信,不像啊,郁临莘不是说亭析是小王子吗?
温室里的花朵,不食人间穷苦,最大的挫折大概来自于郁临莘,但少年人的恋爱,往往无疾而终,十几岁情窦初开,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始终想不通,怀疑自己是否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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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哥,你被拍到了。”助理周粥面色铁青。
郁临莘接过手机,薛廉发给他几张照片,在医院里,他怀中抱着一个人,快速奔跑,虽然他戴有帽子,但衣着打扮很容易扒到,下巴同样具备极高的辨识度。
“对方表示晚上八点会发。”薛廉拨通视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