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意挑眉问道:“二叔怎么了?”
张护卫说道:“刚才听门房说,昨夜小厮以为二爷在春风楼,谁知道早上去敲门没看见,然后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的,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孟知意面色凝重,“嗯,我得去看看。”
孟知意带着冬至张护卫,往坤院那边走。
路上,张护卫压低声音,“我只看见了是一个黑衣人,但是那人武功高强,跟丢了。”
“二叔可有生命危险?”
“应当是没有,那人下手很有分寸,不过二爷要吃一些苦头。”
到了二房院子,已经都聚集满了人。
谢氏看见孟知意,连忙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打量着她的脸颊。
这几天她不是没有看过孟知意,但都被她给劝了回去。
柳氏阴沉着一张脸,腿上还缠着布,从孟知意进门就用阴森的目光盯着她。
柳芸在一旁扶着她,她暗中发泄般掐了一把她的腰间,后者疼的面色白了白。
这一切都被孟知意看在了眼中。
柳芸只是垂着眸,面色凄苦,同第一次见到她,神情判若两人。
“姐,你能请给月月妹妹治病的那个大夫过来吗?”
孟朗成天不着家,听闻了孟昆打孟知意的事情,心中倒没在意。
因为他自己总是挨打,觉得并没有什么。
“我已经让人去了,就是不知道陈名医在不在.......”
这时,坐在椅子上的孟老太太忽然厉声道:“不在也得在!去将全江南的郎中都请来给我儿看看!杀千刀的,居然敢对我孟家动手!去通知你爹回来,让冯县令好好查查,到底谁的胆子这么大,敢伤我孟家的人。”
孟老太太很是生气。
孟知意冲她福了福身,“好,祖母,我知道了。”
声音是不易察觉的冷淡。
以前她觉得祖母疼爱她,但是一遇到孟昆的事情,有了对比,孟知意自然也得靠边站。
别说是她,就连她爹,也都比不过孟昆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
屋内寂静无声,院内落针可闻。
江南城出了名的大夫,都已经陆陆续续来了。
一名小厮走过来汇报,“大小姐,并未在泥巴巷看见陈名医,问过人了,说是他昨日上山采药,一去估计就得三天。”
“命人去山中找,务必将陈名医尽快带回来。”
“是。”小厮拔腿飞奔。
孟老太太看了一眼孟知意眉眼之间的焦急,心中对她的怀疑淡了去。
她这几日都在房中养脸上的伤,几个护卫也都在府内,应该不是她报复的孟昆。
彼时,陆南风正和陈坡脚在郊外的一处小河沟钓鱼。
“你今日怎么这般有雅兴?还有时间同我钓鱼?不用在家给你媳妇暖脚?”
陈坡脚看着坐在一旁的陆南风,很是怀疑。
陆南风姿态难得轻松,眯着眼睛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只是说:“你医术退步了,药膏不行,抹了三天才见好。”
“什么?”陈坡脚刚开始没听明白,“休要诽谤老夫,我那药膏抹三次便能好,哪里用得上三天!”
就是三天啊。
二房坤院。
孟知意认识的陈名医到底是没有来,但是房内的其他大夫,已经将孟昆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了。
年长的郎中冲孟老太太颔首,“孟老夫人,孟二爷并没有其他危险,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修养了。特别是那两双手,不能用力。”
孟老太太闭了闭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都这样了,还没有危险吗?你会不会看,你别害了我的昆哥儿啊。”
此时哭着的孟老太太,竟然让孟知意觉得,她和柳氏在某些方面很是相似。
“孟老夫人如若不放心,可再请人诊断一番。”
老郎中也是不卑不亢,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这群人,这才跟随着老太太一同进去了屋内。
此时的孟昆全身上下多处都缠绕着棉布,鼻青脸肿,脸上更是没一点能看的。
“娘........”
“娘啊.........”
他努力的掀开自己的眼皮子,从喉咙里面发出含糊的哀嚎声音。
孟老太太也心疼地哭了起来,“我的儿,这是哪里杀千刀的将我儿打成这样啊?儿啊,你可看见是谁了?”
“我.......咕咕.......”
孟昆的嗓子发不出多余的声音来,但是他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人群中的孟知意。
孟知意不躲不闪,面无表情的直视他。
总之不是她动的手,她一点也不心虚。
孟昆气的不一会就脸色通红,晕了过去。
又是一阵骚乱,直到确定孟昆只是累晕了,孟家众人才消停一些。
在坤院待了许久,孟知意这才找到机会,同谢氏一起离开。
走到门口,便见着柳芸正端着汤药走来。
还未走到,便同拐角处出来的孟朗碰了头。
柳芸连忙福身行礼。
孟朗冷言冷语,语气恶劣,“你端的什么?不会在里面下毒吧?”
柳芸嗓音清淡,“没有。”
“那可说不定!前几天你是不是出去见了柳家的人?我们家买的药材你是不是也偷了?”
柳芸脸色变了变,只是微蹲着身子,不再说话。
孟知意同谢氏看到这里,便往外面走。
谢氏想起刚才的一幕,不无同情,“柳家那姑娘相对于柳氏来说,好太多了,朗哥儿对她太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