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在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和人,为此不惜任何代价,有时候的行为在别人看来实在是无聊又愚蠢,但是总有些人自我催眠自我感动,陷在这样的情绪中不可自拔,以至于他甚至没有分清楚他在保护的到底是谁?”
楚亦寒眼中的寒芒骤然射出,杨士林却没有抬头与他对视:
“张初和金雨晴的死是对赵成岩最后的祭奠,一个在当年目睹了赵成岩惨状的人会有这样的激烈报复心理可以理解,不过我们相交这么多年,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对赵成岩有了如此深刻刻骨以至于要要像集邮票一样集齐何种赵成岩脑袋的变态心理了?”
一边的刘科眼底闪过了一丝了然,他有些明白楚亦寒的意思了,谁说杀害张初和金雨晴还有给丁洪生下药的人必须是一个人?这整件事儿看起来好像是连在一起的,但其实人头和两个命案的出发点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对于赵成岩那样极致变态的缅怀方式看似是极端又恐怖的魔鬼方式,但是换一个角度来想或许是一种懦弱无奈的泄愤之举,参与尸解案子的人为什么三年来都没有杀了张初和金雨晴?为什么到了现在才让丁洪生付出了这样的代价?
楚亦寒盯着杨士林的眼睛:
“人人都觉得尸体可怕,但是有些人远比不会动的尸体更可怕,而还有些人宁愿做一只阴沟里的老鼠看着一张被易容过的脸也不敢真的报仇。”
楚亦寒的话落地的时候会议室里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很显然楚亦寒这话不会是在说杨士林,他将分尸案和shā • rén案分开来看,是手里真的有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还是说他在炸杨士林?
有些人小声出声:
“这算不算是两个顶级律师的巅峰对决啊?”
杨士林轻轻眨眼,看着楚亦寒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异想天开的人一样:
“作为曾经的好友我很开心你如此想要为我脱罪的心思,但是真相就是真相,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真相就是真相无论你设计的再精妙也一样会有破绽。”
楚亦寒看着对面的人宛如盯着一个试图开脱却已经无路可图的囚徒:
“如果此时此刻我是罪犯,我一定会想一件也是做两件也是做,一个人也是杀两个人也是杀,一个人一旦失去对生命的敬畏,一旦手染鲜血就很难停下来了,所以我十分好奇一个大学的时候手捧道德律的人是怎么挥下屠刀的,我很想看你再表演一次。”
没有杀过人的人是绝不会想象的到shā • rén的真实感觉的,无论证据有多少,有一样东西是绝对无法伪装的一模一样的,那就是一个普通人和一个屠夫对生命和尸体的态度。
杨士林同样盯着楚亦寒,而此刻审讯室外坐着的人却撑起手杖缓缓起身,黑色的皮质手套压在手杖上,楚亦寒眼神平静地看着里面的人,轻轻勾起唇角:
“作为律师你应该很清楚什么是指认现场,口供不过是一纸文书,这洋洋洒洒的一大沓纸只要你我想,可以编造的天衣无缝,但是很可惜你现在是一个shā • rén嫌疑犯,我很好奇一个鸡都没有杀过的人如何杀的人,又是如何分尸的,杨律师大可以让我开开眼,也让我了解一下,一个资深的律师是如何如此精通解剖之道的。”
楚亦寒拎起了那如同出了一本书一样厚度的口供,最后有些不削地扔在了桌子上,抬步出了审讯室。
刘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看了看审讯室里从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变换过什么表情的人,但是现在他在杨士林的眼中感到了一丝的紧张,嫌疑人任何的表情都代表了他的心态,不得不说楚亦寒足够了解杨士林,攻心为上,杨士林第一次在这间审讯室中心态开始有了破绽。
会议室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真是够精彩的对决啊,看来这是楚总赢了?”
叶铭从监控中看到楚亦寒起身就立刻出了会议室,说实话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楚亦寒,不同于在他面前的纵容,也不同于在下属面前的威严,而是一种碾压式的强势和笃定,他没有见过楚亦寒做律师时候的样子,但是透过今天的审讯他知道,在当年楚律师一定是光芒且耀眼的存在。
楚亦寒出来就看到了叶铭站在门口呆呆看着自己的样子,他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怎么?被我精湛的审讯技法迷晕了?”
很好,这一句话立刻让叶铭从刚才膜拜的情绪中清醒过来,他有些无语地走过去:
“是,不只是我,现在好多人都拜倒在了楚总精湛的审讯技法中了。”
叶铭陪着楚亦寒重新出现在了会议室中,杨庆民在上周就回来上班了,他看了看楚亦寒:
“楚总,你的猜测是杨士林是为旁人顶罪是吗?有没有证据。”
楚亦寒坐在了会议室的边上:
“我联系了之前学校的人,得知学校对每个需要参加校庆典礼的人都有电话邀请,我麻烦别人查了一下学校的工作人员给杨士林打电话邀请的时间,这个时间是13号的两点十五分,刚刚上班的时间,而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张初那天在市局的爆炸时间应该也是在下午两点多钟,只要顺着这个线索让运营商查一下当时杨士林接电话所在的地点,大致就能判断出那个伪装成保洁人员混入市局的人是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