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彩英做好午饭,放在箩筐里,用扁担挑到田埂上。
农村人起得早,吃得也早,她到时,其他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就只有杨田生家的人坐在树头下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早上只喝了一碗番薯粥,杨秋月已经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看到何彩英,连忙迎上去:“妈,你先坐坐,我来分碗筷。”
何彩英说:“你坐着,别来添乱,这里有我呢。”
说着把箩筐放下来,揭开盖子,拿着大勺开始分粥。
今天照例吃番薯粥,平时如果不上工,番薯粥里是三分米七分番薯,但上工的时候为了照顾劳动力,就得换过来,三分番薯七分米。
杨秋月盯着何彩英分粥:给阿公和阿婆他们的,满满稠稠的一碗,轮到自己了,对不起,只有捞剩下的,水还多过渣。
杨秋月想:就知道会这样。
她妈当着大家的面还这么光明正大地偏心眼,真不怕丢脸,那就不要怪她等一下做得难看了。
杨安扒了一口粥到嘴巴里,冒烟的喉咙终于得到一点滋润,他清清嗓子:“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何彩英说:“收货的今天到村里了,我拿牙膏皮和鸭毛去换东西。”
她没说的是如果不和收货人扯皮,可能来得会更早一点。
毕竟煮一大锅粥和炒萝卜干不是什么难事,能干的主妇快手快脚地就做完了。
杨安没有去深想,杨田生和林仁琴更不会去挑儿媳妇的刺,大家的精力放在吃饭上,都不说话了。
这时候“吱溜吱溜”的声音就特别引人注目。
林仁琴看孙女捧着碗拼命喝里面的粥水,再看看自己碗里的,叹了一口气:“彩英,你给秋月碗里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