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芳一时说不出话来,停了一会儿一会儿,才重新开始切葱。
杨小小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好奇得不得了。
他们家和韩宁家到底有什么过节呢?
区芳做事干脆利落,做菜也有一手。
她从小瓦缸里挖了一勺猪油膏,放在大铁锅里,不用两秒就马上融化成水状,然后放入葱白和蒜头,再放葱段,将清理过的虾沥干水分倒进锅里,不用加水,加点盐和生抽调味,就出锅了。
杨小小见区芳炒菜,忍不住坐到灶膛前帮忙烧柴,连区芳叫她离远点别被炉火烘热了脸也不听。
毕竟心理年龄摆在这里,看一个老人家忙前忙后的,也想做一下力所能及的事情。
等菜出国以后,杨小小忍不住将魔手伸向还热气腾腾的炒虾,就算被烫得吱吱叫,也要顽强地把虾剥开壳放进嘴巴里。
区芳已经在涮锅了,别人用猪油炒菜以后,不愿意涮锅,接着炒,让下一道菜也可以沾沾肥水,可是她觉得这样不行,会串味,怎么样都要将锅涮了才行。
“不用这么着急,等凉一点再吃,没人和你抢哈。”说是这么说,但区芳脸上眉开眼笑,孙女喜欢吃她做的菜这是对她手艺的肯定。
“外婆你做得太好吃了!”杨小小已经化身为疯狂马屁,只因为区芳做的这一碟炒虾。
虾子刚好熟透,又不会太老,霞红色的虾肉充满弹性,在葱香和蒜香中滑到舌尖,鲜香袭人,完全没有普通河虾那种泥味。
她猜想这应该是外婆在炒虾时火候掌握得好,如果任由虾继续加热下去,那么肉质就会变老了。
农家的柴火灶炒出来的菜就是香。
区芳得意洋洋:“不是自夸,当年我就是凭着这两道散手去当差的。”
说完了才觉得失言,脸上浮现出懊恼的神色。
杨小小背对着她,对她的变化一无所知,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炒河虾身上了:“你去哪里当差,县里,还是省城?”
“那都是旧时的事情咯,不提也罢。”区芳不想多谈,开始切冬瓜,砧板开始有规律地“笃笃笃”地响。
太阳躲进了西山,只剩下一点金色的余晖,杨田康和杨何玉扛着锄头回来了,看到桌子上摆出的虾,非常喜出望外,问是哪里来的。
杨小小:感觉这是一道送命题。
区芳看了一眼杨小小:“说是韩宁和建国去捞虾,分了一些过来。”
堂屋里的时间好像暂停了一下。
杨何玉问:“你跟着他们没下水吧?”
“当然没有,我不会游泳,就在岸上看他们捞。”杨小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求生欲极强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