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牵住谢琢的手腕站起身来朝着楼上走去。
“混账!混账!”等宁慎消失后,宁父才终于反应过来。
然而,他暴怒的眼中却隐隐带着一丝心虚。
身旁的夫人哭得梨花带雨,让他心疼不已:“别哭了。”
宁夫人年近花甲,却依旧带着少女般的楚楚动人,双眸澄澈不染:“宁慎是不是在怪我们?”
宁父不自在清咳一声,随即冷声道:“怪我们?他有什么资格怪我们?”
要不是他们,宁慎又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取得如今的成就?
心中这般安慰自己,他却依旧忍不住感到一丝心虚。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宁旭七八岁的时候。
那时候老二刚出生身体又不好,他们只能在国外陪着治疗,将宁慎扔到了老爷子那照顾。
但那时候老爷子身强体壮,正是在扩展业务的野心勃勃时候,只请了几个保姆就全国各地的拓展业务。
那些保姆瞧着宁慎一个孩子家中没人照顾,不由得起了歹心。
几个保姆联合,将宁慎的伙食费克扣,给他吃些不健康的东西。
为了防止他告状,甚至将那孩子关在小黑屋中吓唬他,让他不敢和家中长辈求救。
这种事情一持续就持续了大半年,至于后来为什么发现?
宁父不由得想到瘦到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宁慎,那孩子不敢告诉家人,又不甘心那样被人控制,竟愣生生饿了好几个月,直到将自己饿成了营养不良,在课堂上晕倒被送进了医院。
也是在那时候,老爷子才发现他请来的保姆骑到了宁慎的头上,亲自将人带在身边,也奠定了如今宁慎的工作狂习惯。
那时候瘦到只有一把骨头的照片宁父依旧能想起来,可惜那时候宁旭刚犯了一次病,他们夫妻都忙着陪他,没有能回来看宁慎。
宁父眼中有愧疚也有恼怒:“可我不是补偿他了吗!”
老爷子留下来的股份他一分没要,都给宁慎了!
这些年他做个闲人,难道还不够补偿的吗?
宁慎下楼便听到了这句话,眸中神色越发的冷漠:“容我提醒您,爷爷的遗嘱中没有给您留下半分股份。”
“您就是要,也没有。”
这对貌合神离的父子,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撕破脸皮。
宁慎在这一刻,竟有些解脱的感觉。
不用再管脑子空空的父亲,不用再管只会哭哭啼啼的母亲,更不用管宁旭那个蠢货,他未来的生活中只有他和谢琢,简单干净。
宁父恼羞成怒:“这就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
“您要是不喜欢的话,也可以登报和我脱离关系。”
在这一刻,宁慎神情中终于流露出了小宁慎童年时候的那一丝怨念,嗤笑:“这样,你们一家三口中间也不必在掺和进来一个外人了。”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当他在那些保姆看管空闲拿到电话给父亲通话的时候,电话那一边的温声细语。
他哄宁旭再吃些东西,却对他的求助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