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近乎别扭的话一出,陆言和彻底呆住。
他近乎迟缓的偏了头,去瞧池中人的脸色。
秦烨眉头轻轻皱着,唇抿得有些紧,一向英俊冷淡的脸上,竟有几分苦恼的神色。
似乎是真的在纠结那日武宁侯府中太子那句“孤爱重煜之”的真心程度。
曾经对太子与自己公爷的‘竹马之情’甚为上头,后来被正主亲自打假的陆言和精神一振。
没有半点犹豫,他斩钉截铁的说:“那当然是真的!”
陆言和说的太过肯定,沉浸于自己思绪里的秦烨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何以见得?”
陆言和觉得自家督帅简直别扭的不行,连忙掰着指头和他掰扯:“太子自然是爱重您的!”
“那日太子第一次送婚书来,您晾了人半个时辰,太子殿下都没走,且进了门之后,您身上余毒发作,殿下不只将一向藏着掖着的郭神医叫了来,还亲自守了您两三个时辰。”
“太子殿下这样的身份,就是真有了太子妃,也不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那日武宁侯府中,老大人的提议虽然不怎么地道,可他若是真接了赐婚圣旨,纵然是您也不能抗旨不是?这样对殿下百害无一利的事,殿下当面就拒绝了,还当着宗室老王爷的面说爱重于您,这是何等的维护敬重?”
“还有……郭神医针灸时您身边要人陪着,殿下二话不说就便服出了宫,还为了此事让顾指挥使差点摔断了腿……”
“明宣郡主带了崇襄侯二公子来给您相看,殿下冒着雨把人带走了,因为这场雨如今还病着……”
秦烨听他一字一句的说着,眼底似乎闪过几分柔和,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半晌,秦烨突然又摇了摇头,平淡道:“未必。”
不等陆言和接话,他就自顾自的道:“棠京中都说太子怯懦无能,可依我看,太子是心性坚韧之人,且手段莫测不偱常理,若说他为了笼络于我,折节下士些,也未尝不可……”
陆言和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驳道:“没这可能,您之前都打算把南疆兵权交了,又摆明了不会借淮王府的势,太子折节下士费尽心思……就为了您这个国公虚衔啊?”
这话说得露骨又不怎么给面子,毫无意外的引来秦烨冷冷的一眼。
那一眼目光冷冽,夹着着几乎化为实质的凌厉气势,陆言和被他看得浑身一激灵,立时把自己的原则抛到九霄云外,开始顺着秦烨的话往下道:“是,太子殿下这般费尽心机,当然是为了笼络于您!”
“秦家旧部遍布京畿边疆,您又是在军中威名赫赫,母家又是淮王府,虽然您这个……生性高洁不打算掺和东宫之争,但太子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