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轶瞳孔地震。
他刚想抬头,就被时烟轻轻掐住了下巴,强行转了回去。
从围观群众的视角看,这个男人紧紧靠在女人的身上,露出的小半张脸上全是不正常的潮红,而女人用手摸着他的脸和下巴,以强势的姿态不让他逃跑。
酒吧里的都是成年人,他们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知道这两个人多半会有一个“愉快”的夜晚,部分有心来加入他们的人被时烟充满占有欲的眼神吓退了,纷纷将视线移开。
时烟松开手,将贺轶拉起来,揽住他的肩膀,往酒吧更深处走。
站在门口的服务生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顿时心领神会,递给时烟一把钥匙:“楼上302。”
时烟接过钥匙,带着贺轶一步一步走上了楼,打开了302的房间门,然后将瘫软的贺轶安置在了床上。
贺轶已经扛过了第一阶段的病发,得到了片刻喘息时间。他半躺在床上,卫衣的领口偏大,汗水一路下滑,聚在了他的锁骨,随着呼吸起伏。
时烟关门回来,对上贺轶的视线,立马换回自己的淑女人设,对着贺轶温柔一笑:“贺教官,刚才情况紧急,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她低头揉着自己的肩膀,小声抱怨:“贺教官好沉呀,我刚才差点都摔倒了。”
“谢谢你帮忙。”贺轶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额头,然后直视时烟,“但是我不觉得,一个体力等级双S的人会拉不动我。”
时烟猛地抬头。
酒吧里晃动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却只能照到床边,而时烟站在与床几步之遥的地方,黑暗掩盖了她的神色。
她和坐在一片彩光里的贺轶对视。
贺轶感到自己的第二阶段病发开始,忍住刺痛对她说:“我现在……身体有点问题,你能先出去吗?”
时烟往前走了一步,眨眨眼:“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刚才的话都是为了脱身编的,我对你这样的,还骂过我的男人没有兴趣。”
贺轶简直气得想笑,他想问问时烟自己到底什么时候骂过她,但第二阶段的病痛来得又急又猛,他控制不住地哼了一声,翻身将脸埋进枕头里,死死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就在这里守着,”时烟坐在离门口不远的沙发上,“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等你好了,我再出去。”
贺轶已经没有力气回答她了。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第三阶段,也是最后一个阶段是最难熬的,他没有半点精力去关注除了病痛以外的事情。
时烟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开始回想自己到底是哪里漏了馅,才让贺轶知道了自己的体力等级。
管家小声嘀咕:“不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时烟直接屏蔽了它,心想,贺轶不会专门去人口局查自己了吧?
那她是不是可以告他侵犯**?
正想着,时烟突然听到了一声压抑的低喘。
时烟:?
她震惊地看向床上的贺轶,只见他难耐地弓起了背,双手在床上乱抓,发出一声又一声强行抑制但又抑制不住的喘息。汗水从他的额头滚落,打湿了一小簇发尖。
贺轶已经进入了病发最后的结束阶段,他的大脑短暂清醒一瞬,吃力地侧身,对着时烟难堪地说:“不要……看我……”
时烟想,贺轶大概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非常糟糕的表情配上沙哑的声音,平时冷漠又严厉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完全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床上运动,巨大的反差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时烟礼貌地移开视线,觉得自己或许要收回刚才的话。
……她现在真的有点想睡他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贺轶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时烟也保持了沉默,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待在房间里,直到贺轶恢复。
贺轶从床上坐起来,去洗手间里整理了一下自己,再走出来时,他又变回了那个不近人情的贺教官。
气氛稍微有些尴尬,时烟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就听到贺轶说:“你的实力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