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明明才两米高的!
看着少女被医生用担架抬走,站在高台上的贺洲,却像是傻了一样。
从一开始听到那些流言,听到林随的那些话,他是不相信的,当然不排除有人和他一样见色起意了!
可此刻看着下面那两人,他不确定了。
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就像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单纯吗?又或者说,她的父母想要一女嫁两家。
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能想这些事。
也许,他自认为的爱也没有多深,不过是因为美貌所惑而以……
风还在继续的吹,雨也在下。
温柔被推进急救室,她的背部被刺入了一个尖锐物,准确的来说是她从高台上跌落,正好摔到那个东西上。
□□被尖锐物刺穿,手腕碎裂。
贺家的这场生日宴和订婚宴,彻底完了。
也彻底被搅和了。
原本还骂骂咧咧,说什么一定要将温柔带到宋凛床前忏悔的林随,此刻也是站在急救室门前。
林随虽然不喜欢这种朝三暮四的人,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伤害她。
何况还是以这种方式带到了,他玉哥所在医院的急救室。
愧疚与心慌占据了他的内心,他站在人群的角落里不发一语,却无比的清楚,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
青年压抑着怒火,一字一句的说道。
李怀年的手上沾满了血,可是他却不在乎,他双手遮住眼,不顾那上面的血迹粘在脸上,只一个劲的祈祷祈祷她没事。
一次次的病危通知书,一次次的需要家属签字。
他从不信神的,是一个极端的唯物主义。
却也在这刻,除了相信科学,也希望神明能保护她,留住他的假未婚妻。
是的,假未婚妻,他什么都知道了,在这条混乱的走廊里。
一切都清晰明了。
将头发撩起,也终于承受不了这样的绝望。
他怒吼出声,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青年的长相斯文,又因为身体常年的虚弱,所以显得白白净净,看起来很是乖巧温润。
可是这一刻,白色的西装沾满了鲜血,他像是一头疯狂的野兽,已经挣脱了牢笼。
白色只是他的伪装,他像是困不住的疯子,在这里嘶吼怒骂。
他找到那个罪魁祸首,那个原先挑起一切事端的人,那个带领着所有人去推少女的人。
他是犯人,他有罪!
所有人眼中的病弱青年,发起火来也是极尽恐怖,他不顾一切的抓住那个少年,在这一刻他抛弃了世家应该和谐共处的理念。
也抛弃了一切利益。
他害怕,他真的害怕,怕她不会醒过来。
那么多血,她肯定很痛。
那么多层的纱布竟然都湿透了,那原本已经渐渐愈合的伤口也分裂发热,流出血来。
浓重的湿意与鲜血,将那里弄的瘙痒无比,流脓发烂……白裙上染上鲜血,鲜艳无比,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玫瑰。
一朵朵被人践踏,踩烂了的玫瑰……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那该多好,他不应该去那场宴会的,那样他就可以守的少女。
少女也不会被他的家人强迫的送去。
没有人知道,从雨廊下走来。
带了一身湿气的他,站在人群中听着那些无比恶毒的骂声时,有多惶恐。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站在光明处的少女,看着她唇角那淡淡的笑意,以及两人紧紧相握的手。
是幸福的吧。
是被逼迫的吧?可为什么她笑的那么好看?又与那个男人那么亲近。
他被背叛了,他被人甩了。
他的未婚妻跟另外一个人订婚了。
现在她还是自己的未婚妻吗?
他们三人又是什么样的关系?自己还重要吗?
可这样下去,他又算什么?
他想给她时间的,让她慢慢适应这场关系,他们都还小,特别是她才17岁。
并不急着公布的。
可宋凛又是怎么回事?他的世界崩塌,也仅仅是在这一瞬间。
他记得那个雨天,他第1次去接少女下课的那个雨天,那个少年站在不远处,那时他还以为是碰巧而已。
可现在想来,宋家的长子。
怎么会自降身份去那种小地方?
约会吗?整整一年。
他的未婚妻背叛了他,甚至还不是和一个男人,在那一刻荒谬和愤怒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也像是,被人架进火炉里烤。
总之难受,愤怒,疯狂想要摧毁一切。
成了他那时脑中唯一的想法。
他也是准备这么干的,只要是一个男人被带了绿帽子,那就会生不如死。
何况是他,他也是男人。
是一个比所有人都骄傲的男人!他不允许被轻视,更不允许被背叛。
就算是被他爱着的人,也不允许。
他也这么干了,他砸了那个放在最中间的香槟塔,带着一身被溅到的酒水,走在那群人中间。
手上拿着杂碎的红酒瓶,看着那个护着少女的男人,他只想上去撕碎他,也撕碎他身后的少女!
他那么相信她,知道她所有的苦衷。
他已经为她们两个的未来想好了路,也为她铺就了一条繁华大道,可被她毁了,被她亲手毁了,一切都完了。
我爱她,却无法原谅她。
在那一刻,李怀年想好了怎么去报复,想好了去怎么撕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