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女子,微一挑眉,意思是,有何贵干?
莲垚愣了一下。
她原本有一肚子的话要和楼画说,但等真的见了人,突然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她今天一早就听闻了楼画回来的消息。
莲垚原本想直接过来找他,但很快就听秦东意说,楼画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也不想他记起来。
秦东意将这事告诉了清阳山中那几个同楼画较熟悉的人,他们答应秦东意不会在楼画面前提起以前的事,只是谁都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什么。
整个清阳山,大概也就只有莲垚能理解秦东意的心思。
所以,虽然她很想楼画,也很想补偿他,但她还是没有莽撞上前。
她只一大早去厨房,做了一盘桃花酥,带过来一直等在这里。
这桃花酥她学了三十年。
她于此道是真的一窍不通,清阳山的厨房被她炸了一次又一次,失败的那些东西堆在一起就像一座小山,连凡世最好的糕点师傅看见她都直摇头。
但就是这样,莲垚还是花了三十年时间,一点一点的,把这个小东西学会了。
当年,楼画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做的桃花酥真的很难吃。
这句话扎在莲垚心里,怎样都过不去。
她总在想,如果哪天楼画回来了,她一定要给他尝尝自己做的桃花酥。
一颗难吃的桃花酥,她能用时间慢慢地把它变好吃。
那,一个失败的母亲,又要如何呢。
莲垚想着,蓦地察觉眼睛一热,而后便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这倒是把楼画吓了一跳。
他后退半步,诧异地看看自己身后,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看着他突然哭了出来。
楼画不乐于助人,也不喜欢多管闲事。
因此,他从女人身上挪开了目光,打算快些离开这里。
但还没等他迈开一步,女人就突然开了口:
“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