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营损失惨重,约有近万伤亡,如今出师未捷士气低迷,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几个将军坐那叹息,“更何况圣人竟还让一个毛头小子当主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看这天下是真要献给晋王了。”
“呸,此等话你也敢说!”
“诸位将军若有力气,不如想想军中奸细该如何抓吧。”壮武将军起身来,掀帘往外走,“真是乱套了。”
他出来,对上宋清明。
“昨晚你的表现可圈可点,可我还是那句话,”壮武将军说,“你是个良将,但不一定有帅才,圣人这步棋,走得草率了。”
宋清明作揖道:“蒙您谬赞,只是如今重担压肩,不得不行。”
“劝你一句,早日稳定军心。”
“多谢。”
天将破晓,重重疲乏压在身上,而他还不能睡,宋清明回到帐中,却看见宁荣坐在角落里。
说起来直到如今,宋清明也想不明白圣人与宁荣为何会选择自己。他自恃为枭雄猛将,却又如何当得起主帅之责。若做不到,如今七万大军的命便如同当年那三千先锋军一般,他如何背的起这血债。
宁荣看见他来了,动了动,嘶哑着吐出声来。
“那晚秦守说,行军打仗太过艰辛。二叔身为主帅本就担重,如果作战不力,很有可能会被刺激病发。”
“确实如此。”宋清明在他身旁坐下。
“于是我就想着,如果能找人减轻他身上的担子,或许他就能平平安安地打完仗回去,”他声线有些颤抖,“到时候奏请圣人颐养天年,我也不离开京城了,和步青一起还能再陪他十几年。”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你确实是我眼中最合适的人选,”宁荣转过头,疲倦笑道,“圣人也是这么想的。”
“若我不行呢?”
宁荣深深看着他,从怀中掏出几份开了火漆的军报。
宋清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抬手接过,又犹豫着打开。笔迹瘦硬,笔法外露,是赵锡的字。
“八月廿五,钱庭改道阴里关,求援。”
“九月初三,椋城失守,求援。”
“九月初八,孛城失守,求援。”
“九月十七,鹄城失守,八城已沦陷,急求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