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上,安和骑马奔腾而过,披风带起飒爽英姿。
一日前她满心欢喜赶到符城,推开屋门的那刻,只有床边一具森森白骨,和空气中弥漫着的难闻的气息。
所有的一切都证明着,这具早已死了不知多久的尸体便是安和寻觅多年的亲生母亲,安和只知赵庇嗣将她囚禁起来,作为要挟自己做事的工具。
然而她却到今日才知,自己的亲生母亲早已活活饿死在这屋中。
符城别院里,安和手捂胸口无声颤抖,连着身子跪倒在冰冷石砖地上,泪珠滴入缝隙中。
赵庇嗣,十多年来我视你如兄长,甘愿成为你手中的刀,替你铲除异己。
可原来,你便是这么报答于我!
两日来,安和舍弃马车,马不停蹄,腿上厮磨马鞍的疼痛无时无刻不阻碍着她,唯有心头深深的怨恨,成为支撑她赶回去的动力。
城门口,安和手举令牌,奔驰而进延城。
然而周遭一切却不同先前,大街上寂寥无行人,侍卫晋军层层把守。安和身披披风跳下马鞍,就要冲进城主府中。
“郡主!秦大夫被王爷抓起来了,正在地牢严刑拷打!”丫鬟急急跑来,拦住安和去书房的路。
“你说什么?”
“我快撑不住了……”
阴凄石室里,四围阴冷昏暗,只有靠近顶部的小窗透出一缕微光,难以触及。
秦守的嘴唇干瘪,面色苍白,明明是寒冬腊月,额间汗珠却打湿了碎发,湿黏在鬓边。
铁鞭又一次落下,带着沉闷声响划破衣衫,重重落在她的身上。秦守身子一颤,咬牙忍住,然而眼角又一次痛出眼泪。
“秦大夫,秦大夫——”小六急急呼喊道。
血渍斑驳,皮肉裂开,几日前是秦守拍着胸脯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答应下来,如今只想咬掉舌头大声说后悔。
后悔进来前少打了má • zuì剂。
果然逞英雄这种事,还是不适合她。
药效渐渐消退,秦守只觉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疼痛,她的身子又渐渐发麻,连着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
安和,你怎么还不回来……
卒然,耳边响起环佩叮当的声音。预想中的下一鞭迟迟没有落下,秦守半合着眼望去,朦胧之中,安和一身风尘仆仆站在她面前,抓住挥下的鞭子。
血,顺着掌心划落。
“放了她。”她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