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经是宁砚的避风港、温柔乡,是他午后可以蜷缩进去睡觉的地方。
如今却不知能有谁享受这种待遇。
看他不想解释,梁凯禹烦躁地扯领带说:“算了!”
“不走了吧?”他又问,语气里傲慢掩饰着不愿意承认的期待和小心,“你要是不走……”
“你还没放下吗?”宁砚突然打断他。
“都五年了,”宁砚终于肯和他说话,只是声音又低又轻,一不注意就揉进了雨声里,他喊他,“哥哥。”
梁凯禹的瞳孔一缩。
说来荒谬,曾经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年,宁砚叫他哥哥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久别重逢,这声哥哥却要把他心揉碎,宁砚在暗示着什么?
他知道的。
雨还在下,他已经没了再往前触碰的勇气,颓然往后靠。宁砚有双温情的猫儿眼,注视着他,左眼角与鼻梁交界处,有颗不明显的雀斑,像痣。
*
2006年,夏。
这一年梁凯禹家发生了两个大变动——他爸携款潜逃了,他妈方婧诗迫于无奈,和一位大款成婚,大款帮他们家还清债务,接他们进了家门。
进家门那天,是梁凯禹和宁砚第一次见面。
母子两人在富丽堂皇的大别墅里如履薄冰,管家面带微笑,让他们先坐,宁善兴——也就是大款,因为开会还没回来,所以家里没主人招呼他们。
梁凯禹正襟危坐,心底紧张。
他才十二岁,正值小孩子敏感多虑的青春期,方婧诗看得心疼,悄悄捏他的肩膀,让他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