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一本正经道:“从严处置。”
“若只是误了点小事呢?”萧翌温和的问道,“刑罚若太过严厉,不就变成了苛政?”
“朝中无小事。”沈嘉一句话就给怼回来了,一步也不退让。
他的目光清澈又坚定,就那么盯盯的看着陛下,没有丝毫的胆怯退缩。
萧翌唯有苦笑,有时候他喜欢沈嘉这种耿直的性格,有时候又烦他的耿直。
“好,暂不说这个。”萧翌无奈的放下这一话题,转而道,“再说裁撤冗员吧,你一下子提了近千名官员,是否太多?”
“不多。”沈嘉依旧坚持道,“都是些闲职,尸位素餐,浪费朝廷俸禄。”
“你呀。”萧翌好心劝道,“这些人虽在闲职,朝中关系错综复杂,谁没有几个同年同乡?你一下子裁了几百上千人,得罪的可是整个官场。”
“得罪就得罪了,臣可不怕。”沈嘉硬气的说道,“让他们找我来,这些被裁的人,哪个无辜?我若真的错裁了一名好官,愿受任何惩罚。”
“我知你不会出错,可你这般做法,太激进了。”萧翌生怕沈嘉会因此受到文官集团的打击。
即使沈嘉的身后有天子,但有时皇帝并不好插手臣子间的恩恩怨怨。
在官场,要是把人都得罪光了,成了孤臣,可实在是不妙啊。
“陛下,不可能有温和的变革,只有激烈的变革。”沈嘉道,“我愿意做陛下的前锋。”
萧翌闻言有一些感动,他感叹道:“你呀,什么都好,就是不懂藏拙。”
“陛下当年藏拙了吗?”沈嘉反问道。
萧翌回想起那段年少轻狂的岁月,笑了笑道:“没有,所以才被人盯着,被人记恨着。”
这么多年,大哥猜忌他,三弟嫉恨他,他真的累了。
萧翌看向沈嘉,语重心长道:“朕走过的弯路,不想你重蹈覆辙。”
沈嘉微微摇头,以毫不在意的口吻说道:“你就当我不撞南墙不回头吧。”
“你一定要自讨苦吃吗?”
沈嘉知道皇帝是好意,却一意孤行,“我不会退让。”
天色渐黑,范大夫在外面逛了三四圈回来后,沈嘉和萧翌还未争执出个结果来。范大夫看二人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随后皇帝冷漠的离开,连招呼都没和自己打。
“怎么了?”范大夫看着皇帝离开后,跑到沈嘉身边八卦道,“你们吵架了?”
“不算吵架。”沈嘉揉揉眉头,“朝廷上的事,有争议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