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萧翌见她许久未说话,笑着调侃道。
“奴婢不怕。”木棉回过神来,“只是奴婢身份卑微……”
“朕用人何时在意身份高低?”萧翌说道,“你的资质已经可以担任一司掌事了,先从女官做起,看看二十四司哪里缺人,你就补上吧。”
“多谢陛下。”木棉屈膝行礼,又担忧道,“可奴婢走了,陛下身边何人伺候?”
“多的是陈尽忠调教过的小太监,你还担心朕身边无人可用吗?”萧翌笑道,“陈尽忠也年纪大了,该是享清福的年纪了。”
木棉知道,这一年陈公公在陛下身边的日子减少了许多,不再日日在御前伺候了。而现在木槿嫁人,自己又要离开,陛下身边从王府就跟来的老人没剩几个了。
“奴婢就算去二十四司了,也想经常过来伺候陛下。”木棉说着突然泪目,“奴婢……舍不得陛下。”
萧翌点头笑道:“当然了,你想来随时可以过来。御前宫女的腰牌,你留着吧。”
二十四司中,司簿正好有空缺,木棉很快走马上任,在尚宫局下掌司簿一职。司簿主管宫人名簿、廪赐等等。恰逢宫中裁减人员,木棉要和司礼监的太监对接宫女名单,一下子忙碌了起来。
然而后宫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裁减宫女一事刚有点眉目,陈公公突然病倒,昏迷不醒。
这下不仅吓到了整个司礼监,甚至连陛下都惊动了。
司礼监的值房中,小太监端着药箱、水盆进进出出。屋内,几名御医正在会诊。太医们给陈公公把完脉后,在商量着如何开药方。
陛下坐在旁边,看御医们相互争执,颇感烦躁。要不是范大夫今晚回沈府了,他才不会用这些庸医呢。
“怎么样了?”萧翌的耐心告罄,忍无可忍后终于开口问道。
“陛下,陈公公年纪大了,又操劳过度,可能是……”
“是什么?”
那么老太医吞吞吐吐的说道:“中风。”
萧翌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中风可不是小病啊,他急忙问道:“可有医治之法?”
“阳气者,烦劳则张。若扰动太过,则亢奋不敛。陈公公因操持过度,形神失养,以致阴血暗耗,虚阳化风扰动为患……”
“讲重点!”萧翌被老太医念叨的头疼。
“陈公公需要静养休息一段时间,臣等再配以针灸中药调制,慢慢便可恢复了。不过陛下,在养病期间,陈公公切记不可多思多虑。”
太医的意思是,不能让陈尽忠再操劳琐事了。萧翌了然道:“知道了,你们开方子吧。”
陈公公的这场病,关乎着司礼监掌印一职的变动。如今内廷十二监的人,都盯着这个位置,静等陛下启用新人。但陛下却迟迟未动,只是让陈公公安心在宫内养病,吃穿用度依旧按照司礼监掌印的待遇,甚至还差人隔三差五送来补品,给陈公公补身子。
到了十天后,陈公公在太医的施救下缓缓转醒,还好人没有糊涂,就是精神比以往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