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翌则觉得有些挫败了,曾经的他轻功卓绝,别说走路了,在房顶飞奔也不在话下。
可现在,他如同垂垂老矣的老人,连路都走不动了。
沈嘉见陛下闷闷不乐的扒拉着饭碗,只喝粥不吃菜,便知萧翌心里不痛快。他倒是不气馁,反而鼓励道:“微明,你恢复的很好了,都能下床了。我们慢慢来,不出三个月,你肯定能摆脱轮椅,行动自如。”
“你别安慰我了,我的身子自己清楚。”萧翌叹道,“我总算能体会当年三弟自焚前的心情,恐怕早已毒病缠身,生无可恋了。”
“你别乱说话。”沈嘉严肃道,“萧竖是自找的,就算没有寒毒,他心中的仇恨也会杀了他自己。微明,你再坚持坚持,试一试吧。”
看沈嘉恳求的眼神,萧翌心生不忍,点头答应了。
试试吧,反正……也就三年。
他愿意陪着沈嘉,做最后的努力。无论结局如何,他都认了。
漫长的练习开始了,而复健总是伴随着巨大的痛苦。萧翌最开始在房间里扶着桌子走,到后来在院子里拿着拐棍走,一点一点的,越走越远。在这期间,沈嘉一直在旁鼓励他,就像是在鼓励小孩子学步。
然而大人学步比小孩难多了,因为小孩是主动的,而萧翌是被动的。每次在萧翌想放弃的时候,沈嘉好说歹说,连哄带骗,费尽口舌才能让皇帝陛下再多走几步。
沈嘉再次感叹,病了的萧翌越来越矫情了。
这日,沈嘉扶着皇帝去御花园走路,毕竟春花开了,他想着微明看到那些绽放的花儿,心情好了便能多走几步。
可惜想像很美好,现实很残酷。萧翌走了几步,看到开得正盛的玉兰花,立在原地,移不开步子了。
“微明,前面还有桃花,更漂亮。”沈嘉引诱道。
“玉兰好啊,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萧翌细细观赏着,露出满足的笑容。
“千叶桃花胜百花,孤荣春软驻年华。”沈嘉不甘示弱,吟了一首赞美桃花的诗。
“我啊,偏爱玉兰。”萧翌才不上当,直接坐在地上不走了。
“别找借口了,你就是嫌累不想走。”沈嘉伸手想拉起萧翌,但萧翌用拐棍当武器,阻止沈嘉靠近自己。虽然他腿上没力气,但手上力气十足,挥舞着拐杖,令人眼花缭乱。
沈嘉自知是无法比过练过武的萧翌,他无奈道:“微明,再走两步,再走两步我们就回去。”
“不,我不。”萧翌又开始耍赖了。
“前面桃花开得正盛,错过可惜了。”沈嘉说道,“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
“你光念前人的诗有什么用,你不是文人吗,自己作诗啊。”萧翌挑衅道。
沈嘉被说得一哽,他反问道:“我作出诗,你就继续走?”
“好啊好啊。”萧翌好久没再看见沈嘉写诗了,上一首诗还是他喝醉时,诗兴大发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