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束云说得挺吓人,危野和在一旁的谢文修却都没放在心上。毕竟谢文修从没离开过,头不头七又有什么分别。
但危野还是早早上了床。手中照片纸张微显摩挲痕迹,能看出拥有者的爱惜来。“文修……”
谢文修过去只听过他叫自己“大少爷”,两人隔着一道屏障,从未产生过任何形式的接近。
最近却常能听到这个亲密的称呼,或许是在名字主人去世后才鼓起勇气,又或许是迟来的情感发酵……谢文修仍旧想不明白,他只是听着对方柔软多情的嗓音,犹如细柳拂过水面,在心中蘸开道道涟漪。
“今天是头七,你要是能回来见见我就好了。”抚着照片上男人的脸,危野又自嘲地勾了勾唇,喃喃自语:“还是算了,你就算有想见的人,也不会是我。”
谢文修说:“我没有其他想见的人。”
但危野只是起身穿过他,熄灭桌上的灯后钻进被子里。
危野辗转反侧许久,眼皮终于阖起。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睡梦中,隐约听见西洋钟敲响报时。
窗外夜色沉重,阴云密布,午夜十二点,沉寂的床帐忽然无风自动。
床上美人翻了个身,线条优美的小臂悬在半空,纤细白皙,仿佛不受凉风。谢文修忍不住伸手拉被子。
黑影的动作倏然怔住,掌下感受到缎面布料。
“唔……”危野眉头微蹙,睡得不太安稳。身边有轻微响动,他迷蒙睁开眼。
床边阴影浓重,深邃黑眸隐在黑暗里。
妈呀有鬼!浑身汗毛倒立,危野用尽全身力气才没害怕出声。
“呜呜呜系统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001:。就知道他会怕成这样,才没提醒他,没想到他自己醒了。
危野不敢置信地死死捂住嘴。半晌,他颤着声音,“大少爷?是梦吗?”
谢文修怕吓着他,“是梦。”柔和磁性的声线在黑暗中好似催眠,声音吹拂过来,危野的眼皮不由自主再次轻阖。
“大少爷……”他变得半梦半醒。
“不叫我文修?”谢文修低声轻笑。
“可以吗?”危野有些茫然。
“可以。”
黯淡月光勾勒出高大身影,谢文修在床边坐下,皮肤苍白,眼眸深黑,“我死了,你不高兴么。”
“一开始我以为我是高兴的,我不想被人看成是你的附庸。可是。”梦让危野得以吐出心底话语,“过了几天……”
他睫毛颤抖得厉害,“我好想你。”
“如果能重来一次就好了。”危野呜咽,声音酸涩,“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却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生……”
心里揪了一下,但谢文修沉默着,身体没有心跳。
他此时仿佛被分成两半,一半想冲动告诉危野,自己一直在他身边;另一半在告诫自己生死有别,不能因为一时心动拴住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