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裴良夜手插在兜里,站在窗边,看着漫天飞雪染城,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呼,冻死了,”门开,圆润的左修才携着冷风进门,哆哆嗦嗦搓手,“京城的冬天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裴良夜无奈转身,为左修才倒了杯热茶,“谁让您跑去阳台打电话的?不冷才怪呢。您还有什么是要瞒着我的吗?”
“哼,”左修才冷哼一声,手指了指裴良夜的鼻子,“你瞒着我什么你心里最清楚,刚才的电话就是行云打来的,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了你的事来问我,我给你打哈哈糊弄过去了。”
裴良夜尴尬地轻咳一声,看着坐下打开电脑的左修才,也跟着坐在对面,“您都知道了?那个……夫人也知道了?”
“我糊弄过去了,她应该将信将疑吧。按道理,你都这么大了,我也不该管你什么,”左修才带上眼镜,透过镜片撇了她一眼,叹口气,“但还是要注意影响。”
“我明白,”裴良夜轻笑着点头,“也就是这次的比较难缠,还相当固执,惹出了点乱子罢了。”
“这次?”左修才皱起眉,眼睛眯起,盯着裴良夜,“以前还有很多?”
裴良夜自知失言,默默闭嘴低头。
“裴良夜!”左修才极少直呼她大名,此时拿起一旁的烟斗敲她脑袋,敲几下,气呼呼地把烟斗一扔,“我和行云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滥情的家伙!”
裴良夜缩着脖子,老实道歉,“左董,我错了。”
“懒得管你了,”左修才瞪了她一眼,把电脑掰过来些,“看看这个,分公司监察部那边刚发过来的文件,还是草案。”
裴良夜坐直了点,微微皱眉,“节约运动。”
她大致浏览了几分钟就明白了了问题的严重性,摩挲着下巴,“这是褚凡君搞出来的?”
“褚凡君?”左修才不屑地轻哼一声,“他只是饶听南的一杆枪而已,还轮不到他上桌博弈。”
“我几乎能猜出这事是怎么发生的了,”裴良夜大致理了下思路,带着些感慨地摇摇头,“一定是小元觉得削褚凡君削得还不够,却想不出主意。这阴损招数八成是饶听南出的。”
“对于饶听南来说,这既可以降低小元在员工中的威信,又可以削弱褚的权势,还可以同时收割双方的好感,是一石三鸟的好计策。”裴良夜越看眉皱得越紧。
“会削弱威信吗?”左修才笑眯眯,一副考教她的模样,“这文件是小元亲自盯的,至少从表面上来看,这些制度都很合理。”
“从总裁办公室出去的文件很合理,但落实下去,各级部门一圈圈收紧,最后落到员工头上就不合理了。”裴良夜轻叹一声,“学校规定8点集会,各学院通知7点30到,各系要求7点到,最后各班6点40到,这种事难道还少了?”
“甚至,都不需要褚凡君和饶听南格外暗示各部门严格执行,那些向来会揣摩上意的人精只会主动将标准变得严苛。”她沉思了一会,缓缓摇头,“从饶听南提出这个主意的开始,这就成了一场阳谋。”
“如果是你,你怎么破局?”左修才敲了敲桌子。